吃素的困擾

「妳為什麼要吃素啊？」

從五歲那年自願茹素起，我就回答這問題不下千百次，有人猜是因家庭信仰、也有人說這是天生的機緣……其實是不願為了口腹之慾，傷及其他生命。

學生時期參加畢業旅行，總是獨享素桌十幾道大菜，猶如霸王，同學羨慕不已，只有我捧著碗，面對滿桌珍饈，竟不知怎麼下箸才好，只想要趕快吃完回班上去。還有一次到素食麵攤用餐，老闆娘因我從小茹素，堅持我是神人下凡，硬是多送我三塊豆干；正當我咬下第一口時，老闆娘神秘兮兮地坐到我身邊，低聲地問：「觀世音菩薩都跟妳說了些什麼？」我說真的沒見過菩薩聖容，但老闆娘嘻嘻一笑，又說：「我懂，我懂，天機不可洩漏嘛！」

最不便的是，有一派葷食者總要找我辯論，指責素食也是由植物犧牲生命而來，起初我也好辯，但有些人是為戰而戰，若是隨之起舞反而可笑；再者，各人皆有飲食理念的自由，只要表明自己的立場，也尊重對方的想法就夠了，犯不著與人口舌。

吃素的確有諸多不便，但我從沒動搖過，能為心愛的動物朋友盡心力，我非常歡喜，大概出於這份心念，不便的也成習慣，所以不覺難耐；我亦常與吃葷的朋友用餐，各有各的美好感受，誰也無須感到不自在，尊重的滋味，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