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日日上演緬甸即景的環城火車

網路上爬緬甸遊記，多數人都是以倒三角路線旅行這個佛塔之國：先入境仰光待個兩三天，再往北朝蒲甘與撣邦高原上的茵萊湖前進。但若盤纏與時間有限，或是只想找個城市關機四五天，仰光是個不錯的地點。

仰光有許多金色佛塔，卻不張狂刺眼，反倒是溫溫緩緩的，像是城裡人的笑容與繞著這座城市旋轉的慢火車。仰光的環狀火車線連結市中心與北部城鎮，搭火車繞一整圈約三個小時，這是城郊居民進城最便宜的交通方式，也是各國旅人觀察緬甸浮世繪的一種選擇。

多虧 Airbnb 法國主人指引，我們避開仰光中央車站的擁擠與護照審查，在 Bauk Htaw 小站快速買票，跟著當地人跨過雜草叢生的月臺上了車。

列車是日本除役的老火車，坐在火車裡襯著鐵軌「空隆～空隆～」的背景音，有種侯孝賢電影《戀戀風塵》的時空感。但實際車廂內並不浪漫，它載著緬甸人進出城，每日載運量約一萬人，因是最廉價的進城工具，所以從 Bauk Htaw 到仰光中央車站這段路上，車廂裡擠滿了趕集的人。

車廂就是個小小集市。婆婆媽媽的頭上頂著水果，鄰座阿姨的腳旁有好幾簍蔬菜，偶爾有人端著一大盤塗滿醬汁的熟食從面前經過；前一個車廂裡，幾個年輕男孩正忙著組裝書櫃家具，有人鎖櫃門，有人負責上亮光漆。一幕幕在地的生活光景，在一輛前往仰光市中心的列車裡上演著。

仰光中央車站是環狀鐵路線的最南站，也是多數進城人的終點站。緬甸人無論男女都習慣穿紗籠式裙子（註），踩著夾腳拖，看他們頭頂、肩扛 或是胸抱著沉甸甸的商品，趕著下車的樣子總令人捏把冷汗。

火車駛離中央車站後，開始往北出城，每一站的景色都不盡相同。經過緊挨著鐵道的傳統菜市，列車停下，香料、醬菜味濃厚的飄進了車廂；有段旅途，太陽雨折射日光在遼闊的綠野上空綴了彩虹；但雨也同時落在鐵軌旁的高架竹編屋，屋底下是一片漂滿垃圾的小池塘，漆黑的屋裡有兩個小孩與我對到了眼，這一幕叫人難受。

三小時後，火車再次靠站 Bauk Htaw，仰光環狀鐵路線，像是以三小時為單位的大鐘，滴答滴答伴著緬甸人，偶爾會有人闖入擦身而過，但回過頭後，又是下一個生活日常的開始。●

註：當地傳統服飾，男生的下身穿著稱為「龍基」，女生則是「特敏」。

（本文同步刊登於《小日子》№68「失戀後的日常練習」）

Hi! 我是烤肉學徒。返鄉做燒烤前，從事俄國文學研究與翻譯；在媒體做行銷、偶爾採訪各行業職人，也在數位媒體代理商當PM。回鄉烤肉後才發覺：處處是學問，大小事都能有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