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披肩

2020/05/20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向來不喜歡衣著厚重,七、八分暖就好,所以比起外套,我更愛披肩,既足夠抵禦寒風,又能不失體態與精神。
披肩成為重要的裝飾品,據傳是在法國拿破崙第一帝政時期。在略有涼意的春、秋兩季,當時的女性卸除寬大的裙子,將希臘式的棉質布料披掛在身上保暖,也具備美觀作用;布料從棉質到蕾絲、喀什米爾羊毛都有,再加上其精細的刺繡,披肩幾乎是富貴人家的專利,到了十九世紀,還搭配斗篷使用,愈形隆重。
說起斗篷,任誰也忘不了京劇「霸王別姬」中,虞姬身上那一襲彩綉明黃地鳳戲牡丹女斗篷;同名電影中,張國榮飾演的名角「程蝶衣」將斗篷一披、一抖落,滿滿是戲,將這個角色的自負、孤傲跟缺乏安全感的特質都說盡了。
斗篷動輒垂地,難以駕馭,但披肩正適合這年代的風華,隨興、自在,又能在舉手投足之間,多加幾分戲。當我需要氣勢的時候,大紅披肩正好,一出場就光彩奪目,王者天下;當我需要扮演小兒女情態時,馬卡龍色的輕紗最是動人,若無情撩撥,似有情照拂;有時我還會在鏡子前裹上披肩,只露出一對眼睛,像兩座黑潭,洞澈世事,又像是有千言萬語……。
我擁有不少披肩、圍脖、圍巾,都是知心的人所贈,其中又以母親占最大宗。母親挑選的款式多為民族風,三不五時就帶回一件,說是要給我「暖心」;有一次,最喜歡的披肩掉在公車上,我正打算撥電話詢問,母親淡淡一句:「要離開的,不必去尋它。」真如當頭棒喝。過兩日,母親又帶了一條式樣相同,但不同色系的回來,對我笑嘻嘻地說:「新的不是更好嗎?」蒼茫人世有慈母的惦念跟理解,我自然可少嘗些悲涼,多一份溫暖的依持,並勇敢地走下去。
最近正打算挑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架枝長竿,把所有的披肩都晾一晾,順便抖落生活的塵埃;那些披肩都貼合著我的心事,溫柔撫慰我僵硬的肩膀,如一位知音,從不過份親密,但在寒涼時,總能恰到好處地拍拍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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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慈捕語
盧慈捕語
有張無趣的臉與老派的靈魂。生長於雙北,現定居風城,故而一路有風有雨,好在有文字遮蔽,似乎便無所謂風雨。現在的工作是一邊寫錯字、一邊抓錯字,有時覺得美感更重要,也就無所謂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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