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嚴選
台灣類型劇的成功之外——《誰是被害者》中的隱喻及社會關懷

2020/06/05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誰是被害者》(以下簡稱《誰》)改編自天地無垠的推理小說《第四名被害者》,全劇以鑑識官方毅任視角為出發,在偵辦連續命案的過程中,意外發現自己多年未見的女兒也捲入了其中。不同於其他的懸疑推理劇,《誰》並非是要釐清「加害者」是誰,而是尋找「被害者」及「下一位潛在的被害者」的過程。
《誰》以連續命案帶出被害者們的「遺願清單」,每一位死者的遺願皆與下一位有所相關,彼此緊密連結。本劇自4月30日在Netflex上架後,於短短兩天內登上台灣的排行榜冠軍。《誰》的成功,除了顯示台劇產製模式的進化外,該劇的核心位置也展現了本土社會關懷以及對邊緣者的關切。

虛構都市與再現:《誰是被害者》中的「平霖市」

《誰》中虛構了一個想像中的都市「平霖市」,而一切的罪惡皆悄然發生在這座城市的陰暗角落。 在拍攝手法上,時常以空拍的方式映照出城市的繁華,如:高速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四處可見的高樓大廈。與之相反的是,事件的發生地卻都是在那骯髒、黑暗的老舊旅社、廢棄工廠、超收的安養院等。因此,兩者間呈現了一種鮮明的對比關係:從遠觀來看,平霖市就如同其他國際都市一樣,是現代化、繁忙的都市空間;若近觀來看,卻充滿著破敗腐爛的氣息。
《誰》在場景設定與時間設定上兩者呈現高度的不協調感。雖然劇中將時間設定在現代,但在場景卻不斷再現80、90年代的建築及裝潢風格。
這種不協調感也隱喻著,即便城市如何快速的變動更新,卻始終存在著那些未為人所注意的老舊建築。而這些城市角落也呼應著那些不被社會大眾所關注的底層人物,他們所遭遇的痛苦同樣是不為人所知的。

邊緣與中心:社會邊緣者的發聲位置

本劇的製作人湯昇榮曾提到,他過去曾有過一段在地方電視台擔任記者的經歷,而位處於「地方」的視角,使其更加關注不同階層的人的生活。《誰》同樣以邊緣為出發,當死者因其自身的死亡而躍升為「中央」,並得到大眾的關注時,他們的困境才能被聽見。一如房屋代銷業務張聰健,他生前曾試圖揭發公司不法的事實,不僅積極尋求記者的協助,還會到天橋上發送傳單,但血汗勞工的問題卻始終不受重視。直到他去世後,新聞媒體才揭發了建設公司壓榨勞工的惡行。
總監製曾瀚賢在介紹這部劇時提到:「死了之後你那個存在價值,反而被因為大家想要更理解這整個案件的全貌,而用更多的力量一次的理解你。」這是對現代社會的一種嘲諷,唯有透過死亡的手段,亡者的聲音才終能被社會所聽見。

如何正義:法制內外對社會正義的追求

2019年《與惡的距離》就已帶出了在法治社會下,對「正義」的思考,然劇中大都還是集中討論於死刑存廢問題。在《誰》中,則是藉由一個草根性形象的刑警趙承寬,帶出對社會正義追求上的衝突與矛盾。趙承寬本身遊走於黑白兩道之間,他對事件的處理方式不如鑑識員方毅任那般按部就班,而是有著自己一套準則。
在劇中開頭時,趙承寬委託底下的警員偽造「王忠雄事件」的證物,試圖將嫌犯定罪。即便如王忠雄那般罪大惡極的犯人,卻能屢次靠他的關係脫罪,因此「偽造證物」成了維持實質正義的最後手段。這似乎也嘲諷著,在資本主義及利益結構下,維持社會正義並不能只依靠「依法行事」。

小結:「國際化」與「本土化」並存的台劇輸出

自2019年的《與惡的距離》至2020年初的《想見你》,台劇在揮別了2000年初偶像劇的產製類型後,逐步深化故事劇情、強化本土意象,從而奠定了類型劇在台的發展模式。劇中探討到性別認同、血汗勞工、安養院超收等諸多議題,並融入商業類型片的形式中,從而提升大眾對社會議題之重視。此外,《誰》採取國際合作的形式,透過在OTT平台上架,彰顯台灣的故事力在全球化下的傳播。

IG | 更多關於「電影新訊」介紹:

MEDIUM | 關於文學、文化研究和電影研究 :

黃彥瑄
黃彥瑄
傳播研究者、電影專欄作者。第六屆亞洲電影觀察團成員。研究興趣包含東亞流行文化、六〇年代台語片及視覺文化及影像研究。曾獲2019年國藝會視聽媒體藝術類「研究與調查」 補助。文章散見鳴人堂、釀電影、映畫手民。聯絡信箱:[email protected]
留言0
查看全部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