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學樂器,都是緣於一首喜愛的樂曲。就像我第一天學琴,已經同自己約法三章:「學會了貝多芬的「給愛麗絲」,我就不學了。」
學琴是一件講求耐性的事。我的鋼琴老師是個學院派,很著重基礎技巧。機械式的練習,單調是單調了點,我還是樂在其中的。因為家裏沒有琴。我初時就用紙和鉛筆,自製了一個紙鍵盤,放在書桌上,用作練琴之用。
上了幾堂,我就知道我的發明是不行的,轉而每隔兩三天到琴室裏去練琴。過了幾個月,爸爸發現我還沒有放棄,不覺老懷大慰。於是他就帶我到通利琴行去,選購了一座Yamaha鋼琴。就這樣,這座深棗紅色的鋼琴就陪著我渡過了不少青蔥歲月。
原來「給愛麗絲」不是一首複雜的樂曲。學琴不久,我就學會了。不過我並沒有就此停了下來。因為除了「給愛麗絲」,我發覺音樂世界裏,還有很多動聽的樂章。
我慶幸我的鋼琴老師不是進取型。在沒有壓力的學習環境下,我很快就考取了八級資格了。後來我換了老師,一個出身自音樂世家的歐巴桑。在她吹毛求疵的教導下,我覺得自己像個白痴,對音樂彷彿一竅不通。大半年後,我退學了,從此亦再沒接觸過鋼琴,因為我已經不再享受音樂了。
直到三年前。我人生中的另一個男人,送了第二部鋼琴給我。因為不想浪費了丈夫的好意,我找來了一位爵士鋼琴老師。初次接觸爵士音樂,我只是抱著試驗性質來學習的。不過老師經常提醒我:「爵士樂的特色是即興隨性。最重要是享受音樂!」
在他的鼓勵下,我不但重拾了對音樂的熱情,還發現了一件事:原來我是真的喜歡彈琴的。雙手可以彈奏出優美的旋律,動人的和弦。那份愉悅和幸福,大概就只有寫作可以相提並論。
《La La Land》有一首經典的開場曲:Another Day of Sun。與爵士的邂逅,是偶然而美麗的經歷。就像我在人生路上,也曾灰心、失意、甚至懷疑自己。不過,要是無忘初心。明天,仍是陽光明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