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先生說他昨天去出版社簽了三百本新書,有三款顏色跟彩蛋版。中午頹廢地醒來看見藝FUN券的抽獎直播,心裡想著要是中了我就拿一半去支持作家先生、另一半給
班雅明或
曹麗娟或
巴特的神話學 (然後發現班雅明一個人就佔了5/6啊可惡)。
我說我要去博客來買你的親簽版、下次見面的時候再逼你簽一次,這樣我的親簽版才cool(其實我心裡想的是pattern般的逼他簽滿扉頁,但他大概難以接受我這種奇怪要求)。他說不如把舊作也一併帶了吧,我說另一半我想分給曹麗娟,
童女之舞又要再版了,瞬間也想起了和這本書的記憶,高中的時候有陣子迷戀各種鱷魚書寫,然後我找到了曹,但那時候童女之舞被稱為上個世代的夢幻逸品,也就是絕版的徹底,再也找不到、甚至作者曹麗娟根本沒有新作再世,在還沒有臉書 智慧手機就要剛冒出頭的年代,那幾乎像絕跡與化石般的距離與尋找。
於是女書店幾年前要收掉的時候我哀愁了好一陣子。photo::網路
結果那麼巧妙的,高三時候 應該是五月吧,因為童女之舞的再版,曹麗娟在女書店有一個小小的分享書會,那於我以及整個世代幾乎是某種出土般的朝聖。但書會那日我又盧了X到好晚,最後他說時間也不早了 不如我載妳過去女書店吧。那天是我第一次坐上他的機車後座,心裏的暗流翻攪著。記得書會結束時,我小粉絲式的拿著書排隊等簽名,大概是看到我很青澀的模樣、曹麗娟問我是怎麼來的?
我記得我說,我的對象載我來的。
我的對象載我來的。至少在廣義上,「對象」這個詞既不說謊 也包含了一段關係即使沒有真正的鍵結。
六月時,我把那本書及一封能稱得上是情書的信送給了X,我將裡頭所有撥攪我的句子,用一種夏日斜陽般悶悶的橘黃色畫上螢光筆,那年我19歲,X說 那是所有他收過的19歲女孩的信中、最美的一封。
——該要如何、寫好一封信呢?
那年我看了胡淑雯、也看了太宰與村上。我想那不過是一封東拼西湊的破爛情詩。也許還靜靜的躺在X的書櫃角落,他曾說 不知為什麼、信和書總是有一種淡淡的玫瑰香氣,他說他想好好的收藏那個味道、所以要穩妥、靜好地、儀式般的收著,用誠品的深墨綠色紙袋。
即使所有我送書的對象都離開了,我還是想儀式般的收整好我的少女時光,從未來即現下再拼湊起來也無所謂遺憾,我已經不會再因為終究無法得到 這樣宿命般悲傷的撕裂而哀愁。於是童女之舞要再版了,默默地將它放進購物車,緩緩地等藝FUN券的到來,像命運終將到來的小幸運,然後知道再也不可以送書給任何喜歡的人。
2020.07.21,15:38。
上一個版本也很美呢,淡淡的灰,真希望稱之為童女之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