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我的社群媒體上,時常看到
魏德聖導演《台灣三部曲》的募資計畫。為了完成這個需要耗資45億台幣的台灣史電影計畫,導演邀請全台灣的人來集資經費拍攝。在宣傳影片中,導演說了一句讓我頗感動的話,「全世界哪個國家的電影會由全民出資來完成它的?未來電影的出品人就寫三個字:『台灣人』。」
而魏德聖導演這個「一起參與台灣歷史」的號召,不禁讓我想起另外一個用展覽故事邀請大家「一起參與歷史」的博物館—位在台北市中心的國立臺灣博物館鐵道部園區。
國立臺灣博物館是一個擁有四個不同園區(分館)的大型博物館,其中,鐵道部園區是今年七月初才剛開幕的園區。又雖然鐵道部才剛開幕不久,不過它的建築和遺跡可是有100多年的歷史,最早有清朝劉銘傳時期的機器局,而後又成為日治時期的台北工場。
雖然這個園區很大,不過主要的展覽都是集中在廳舍的兩層樓裡,包括一樓的台灣鐵道歷史、莒光號與木造車站的造景、車票與各式火車的介紹,還有二樓的鐵道動態模型、鐵道與現代性等等。老實說,展覽的數量比我想像中還要多很多,所以參觀當天我甚至沒有時間欣賞完所有的展覽。
然而,在這次的所有展覽裡,我最印象深刻的是和鐵道沒有直接關聯的特展「異論 現代:一九三五年台灣博覽會」。這個特展以當年日本殖民政府用來宣傳「台灣現代化」的博覽會為主軸,並以當時去參觀的觀眾對於這個博覽會的看法為支線,描述不同觀眾角色的博覽會初體驗。
所以,究竟一九三五年時有哪些觀眾來參觀台灣第一個現代博覽會呢?包括:醫師作家-賴和、民族運動者-林獻堂、原住民醫生-樂信‧瓦旦、公學校小學生-羅耀宗和陳秋燕等等。而從這些角色留下來的手寫史料中,我們能夠知道他們對於博覽會的看法與心得,像是當賴和參觀糖業館時,心中的想法並非新式糖廠帶來的經濟繁榮,而是農民被剝削的無奈;樂信‧瓦旦則是在參觀後希望讓部落現代化,以保護族人的生存與和平;而小學生陳秋燕則是在參觀展示先進機械的國防館之後興起想要努力成為好國民的想法。
除了從當時不同觀眾的心得來了解這個博覽會,展覽最後還提出了一個有趣的反思:「誰被排除在博覽會的宣傳之外?誰不願或無法成為觀眾?」我認為這個問題暗示了臺博對於日本殖民者的某種批判。作為一個以日治時期建築為展覽空間的博物館,這個有趣的特展不僅讓我們隨著不同角色一起參與了一九三五年博覽會的這段歷史,也讓我反思有哪些人是被排除在能夠一起參與歷史的特權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