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姐是台北信義區的小上班族,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個套房,十坪大小,裝潢豪華,還附有一張非常舒服的大床,但房租卻異常便宜,住了個把月,各方面都很滿意,唯獨晚上睡覺會隱隱聽到喘息聲,然而,吳小姐不以為意,自我安慰是因為白天工作忙碌所造成的疲勞錯覺。
曉潔!
曉潔!
身著白色襯衫,一身俐落套裝的OL睡眼惺忪地從座位爬了起來,疲憊地拖著身軀走向電梯準備離開公司,凌晨3點。
曉潔緩慢地踏著階梯走上自己的小套房,躺上蓬鬆的大床後,疲憊帶走了意識。
曉潔發現自己的雙腳不斷地踏著階梯,她不明白且疑惑,認為應該早已躺在床上休息的自己為何又在爬樓梯。她往上往下端看後,發現自己被壟罩在一片黑暗中,腳下的的白色階梯開始閃爍出白光,背後則響起了隱隱喘息聲,好似有人在跟著曉潔。曉潔嘗試使用呼喊來威喝對方,希望藉此安撫自己的情緒。
然而,無人回應,環繞四周的喘息聲卻越靠越近,曉潔快步向前,階梯卻開始下陷,顧不得視線昏暗,曉潔喘著大口的氣,不斷奔跑,不斷奔跑,一階、兩階、三階、四階、五階.......喘息聲消逝,取而代之迎接曉潔的是一堵白牆,沒有任何明顯的出入口,僅有一道狗門,曉潔彎起身子爬入狹窄的通道。
衣服不斷摩擦通道產生的聲音,讓曉潔全身緊繃,喘息聲不再,曉潔卻開始哭了起來,情緒崩潰地呼喊:「為什麼是我?我已經這麼努力了!為什麼是我?!我恨你,我恨這個世界!」
碰!鏗鏘!
通道內出現一個破口,曉潔從上往下墜落,焦急地以雙手摀著臉來保護自己,睜開雙眼後,曉潔來到一個地下停車場,年久失修的燈泡不停閃爍,暴露在外的嫣紅管線纏著厚重的蜘蛛網,運轉的通風口則不斷呼嘯。
曉潔跪坐在地上,早已精疲力盡,曉潔近乎崩潰的大喊:「為...為何要這樣對我!?我又沒做錯什麼!」
「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為何要這樣對我?」「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
地下室環繞著曉潔的回聲,曉潔的喉嚨喊出了血,「我不會被找到的!」
叮咚!
一首熟悉的歌曲旋律,那首歌是曉潔在大學時,最愛的歌,她甚至期許自己像歌中主角一樣,勇敢追逐自己的夢想。
「我們一起向前走~走向那遙遠的彼方~走向那夢想坐落的座標......」
曉潔用雙手環抱著自己,指甲掐進手臂,雙眼睜大,嘴巴發抖地抿著下嘴唇,走向歌曲的來源,一座過於乾淨的電梯,電梯門緩慢地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刻著曉潔的石膏頭像。
曉潔小心且仔細地把頭像捧了起來,潔白的頭像開始冒出一點又一點的黑色污點,不管怎麼擦拭都無法變得乾淨,曉潔喃喃自語著:「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
「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沒事的!我就跟以前一樣!」
吱...電梯門關上,大量且黏稠的白色液體不斷灌入電梯,淹沒了曉潔的腳踝,曉潔專注地擦拭頭像,淹沒了曉潔的膝蓋,專注地擦拭,淹沒到曉潔的腰間時,曉潔回神過來,發狂似地不斷喃喃自語:「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就在曉潔即將淹沒的瞬間。
叮咚!
曉潔!
曉潔!
身著白色襯衫,一身俐落套裝的OL睡眼惺忪地從座位爬了起來。
故事發想
一直以來都想要嘗試撰寫短篇文章,剛好趁本次主題稍作嘗試,故事的源起於信義區上班的朋友們,時常耳聞加班已成日常,因此稍微加油添醋一般,將社會生存壓力以微驚悚的方式來具象描述。
喘息聲:象徵無形的社會期待與壓力
階梯:代表無窮無盡的事業成就
通道:代表越走越狹隘的處境
歌曲:代表青春期的單純與夢想
石膏像:代表過往的主角
污點:代表因應社會適應的改變與犧牲
因應筆者的受訓背景為社工與諮商心理研究所,撰寫上都會以心理、社會、人文與哲學的觀點來延伸討論,主要以電影戲劇評論會專注項目,偶爾有短篇、社會議論、文學討論等主題之文章,若有興趣歡迎追蹤。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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