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心事,織女-空姐。」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飛機停在機坪上,並傳來一段機長的廣播,「 各位先生女士,由於我們預計停靠的空橋目前還有其他飛機正在使用,必須停留等待約15分鐘左右,帶來不便之處敬請見諒。」望向窗外,飛機起起落落,我們的飛機也就靜靜的停著,連引擎都無力的低鳴。

客艙中的乘客,表情看起來有點呆滯,而我現在正在經歷腦內腎上腺素分泌、交感神經亢奮的熬夜後興奮狀態,除了心跳很快、感官變的異常敏銳,其餘的疲累都感受不到了…這是空姐飛熬夜長班,意志控制生理的最佳實例。

「 從18歲到25歲,我也堅持的夠久了。這樣飛著飛著也有些累了,想停下來好好的過日子,不再煩惱班表、不再煩惱時差、不再煩惱男友有沒有跟別人約會,也不想再羨慕別人和男友的假日約會、上下班接送、節日的甜蜜慶祝…我想要停下來了。」 學妹的眼睛發亮,但很正經的說著。

「 但付出了這麼多,你不會捨不得嗎? 」 我直接開口。

「 比起以後的付出得不到回報,我寧願現在就踩煞車。不是不愛對方了,而是我們的人生方向已經不一樣了。」學妹的呼吸感覺有些急促,嘴脣抿了又抿,像在鼓勵著自己,準備面對了。

「 所以這一趟,妳準備向他提出你的想法,是嗎? 」 學妹歪了一下嘴,咬著下脣,點點頭,「 對,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為他飛舊金山了。」 她繼續抿著嘴巴,右邊的酒窩好圓、好深,好甜。

經過了35小時,著裝完畢後,又拖又拉的排除了行李輪子卡電梯的糗態,急忙的走向大廳。大部分的組員都到了,還完房卡,我趁著上車前的空檔敲著手機,聊天框框換過一個又一個,眼睛的餘光瞄到學妹,她也忙著敲著手機。

「 還好嗎? 」 走在機場,我們併肩前行,學妹瞄著我,「 嗯,還好。」 高跟鞋跟敲著機場大廳,我們不尷尬的靜默著。

「 學姐,他跟我求婚了。」 我興奮的轉向她卻扭到脖子,「 真的假的?! 」 我露出痛苦的表情,伴隨著又悲又喜難以形容的眼淚在眼眶打轉,看著學妹也紅著鼻頭,我痛的流淚的樣子顯得像在湊熱鬧。

「 但,我拒絕了。」我倒吸了一口氣,「 所以,你們…? 」 學妹看著前方沒有說話,抿著嘴脣的酒窩還是那樣甜。

過X光的人龍長長的蔓延著,我望著學妹法式盤髮上的蝴蝶夾子出神,忽然學妹轉頭,我沒有隱藏的驚嚇反應讓學妹笑了。

「 雖然難過,但我覺得很自由。我不想因為他為了留住我而勉強向我求婚,我太明白,那樣我們都會不快樂。雖然,我哭了;雖然,好捨不得;雖然,要處理那些回憶和習慣不知道要多久…但,像是準備搬家的心情,還是會期待有一個新的開始。」 人龍沒有要移動的意思。

「也許我會很想他。或是我現在就很想他。但是,已經開始成為過去了,我也不會再被朋友、家人笑說我是那個去舊金山織布的織女了。」她自嘲著,鼻頭紅紅的。

「 你好勇敢,真的。當我25歲時,我還傻不嚨冬的,但妳已經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想過什麼樣的生活、選擇什麼樣的對象,這很不容易的。」 學妹的眼袋無聲的浮了出來,但她的眼神仍然堅定著,「 學姐,我希望我做的決定是對的。」

「 人生,很難說對錯。畢竟人生不是極端的絕對,是由許多高高低低的起伏相疊而成,成為最後總結的均數。不要懷疑昨天的妳所做的決定,即使這是一個低崁,將來也會有高波填補它的。」我清了一下喉嚨,「 所以現在這樣的妳,還是跟昨天一樣美、一樣勇敢的,真的,我看妳的酒窩就知道了。」

學妹笑了,很可愛的笑了,右邊那枚又深又甜的酒窩,看的我又醉了。

至此,一枚織女隕落了,仍還有許許多多的織女,不斷的飛越天空、穿梭時差、忍受相思之苦、飛行勞累,真真切切的相愛與付出。無論白天黑夜,願所有織女們,都能有情人終成眷屬、編織出屬於妳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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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X空姐心事 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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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5
「 各位貴賓,現在我們準備降落,請您再次確定您的安全帶是否繫妥,謝謝。」學姐溫暖的聲音透過廣播,提醒著再過幾分鐘我們就要接觸美國陸地,抵達舊金山。 「 好累哦。餓死了。」 看著相對而坐的學妹,我半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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