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下午,小雪人不熟練的開著自己人生第一部小車,延宕了十幾年才考到駕照,心情慌慌的。想起待會要找停車位,連車都還停不太好的小雪人,為了增加自己的勇氣,還是滿腦子想照著大叔給他的路線專心走一回到醫院。
結果比預期的順利,雖然一度因為車流量大而無法順利變換車道,但也還好小雪人在出發之前也看了整個地圖有哪些路線可以行走,不至於無法應變。
也很幸運的,找到一個旁邊沒甚麼車的停車場,隨便的停了。初診,早已掛好的號碼。小雪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自己來看身心科。想起曾經安慰過幾個憂鬱症的同事,多麼勞心勞力,在他們努力裝得很好的狀態下,不細細觀察和談話,你無法得知他們很憂鬱。你能想像喜劇演員金凱瑞,也是嚴重的憂鬱症患者嗎?
曾經看過紐約時報專欄改編的影集摩登情愛,其中第三集由安海瑟威演出躁鬱症患者的作品,她有時候狂喜然後又突然極度低迷一蹶不振,那種感覺是很難受的。最令小雪人印象深刻的不是那些狀態,而是她最後終於找到一個人,而那個人不是你最親近,甚至不是最喜歡的人,可能只是一個認識一陣子的朋友,你知道他是好人的朋友,卻願意不計代價的了解她,傾聽她,甚至幫助她。看到這裡小雪人也潸然淚下,小雪人知道或許身邊有這些人,但自己始終沒有打擾大家的勇氣,也或許知道講了沒有作用,也或許是逞強了很久很久.....。
懇談了一個小時,小雪人在醫生問你覺得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時,大哭特哭,防水的單寧色口罩,裏面積滿了透明鼻涕,醫生依然很鎮靜地繼續聊著,聽著自己從小到大的成長、家庭狀況、戀情、工作、對自己的看法,說了很多,從很悲傷的狀態,小雪人漸漸平靜了起來,傾訴與傾聽的重要,在這個小小的診間裡,一覽無遺。
拿著藥袋,小雪人第一個想到的是大叔,想著彼此傷害,時好時壞的他們,想著這段期間自己不斷地看到的徵兆,未來的大叔多次來告訴她別放棄要原諒他的夢,招牌的生日數字,想到大叔就跳出520的等待號碼,是自己愛傻了,還是注定相遇相知只是需要彼此殺戮,才能平息日後的戰爭?
如同星際效應中,如果沒有現在的我們一直紛爭,未來的我如何提醒? 或是未來的我因為要我走向某一個階段,現在的我必須經歷些、了解甚麼。
告訴了大叔,做了最壞的打算。並不想把這個重度憂鬱的狀況視為一個藉口,即便它已讓小雪人陷入多次的暴怒與敏感之中。想著,這或許是上天的考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