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拼貼 ❸ 畫夢：❝許多的時間並不如煙❞ 09222020

畫夢主題的這一天，leader分享了許多畫家的畫作，Bosch、Max Ernst、Henri Rousseau、Odilon Redon、Marc Chagall、Giorgio De Chirico、Magritte、薩爾瓦多·達利，其中許多是超現實主義畫家。我非常喜歡Rousseau，leader分享的是他其中一幅名為”The Dream”的畫，華麗的叢林裡，一個裸女躺在沙發上，正中央是兩隻老虎，老虎背後有一個吹笛的人。幽深的叢林裡，似乎還藏著一隻蛇、大象、鳥，猴子？右上角的月亮清亮潔淨，像最初始的樂園般，叢林裡巨大的花草樹木、動物、人，構成一幅和諧、靜謐的景象。

分享到Chagall時，我想起有一年當俄語隨行翻譯，去俄國遠東地區的森林保護區裡拍攝西伯利亞虎的影像。車子經過遠東地區森林裡的鄉村木屋時，隨行的老師驚呼：「啊，原來Chagall畫得都是真的啊。」那些色彩繽紛的可愛小木屋，深情的情侶漂浮在天空的景象，與我們疾馳過的街景映合了起來，人們似乎都飄在空中行走一樣，十分夢幻。

這週是由M分享她的夢。她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沒想到來上課兩週之後，竟然做了夢，醒來十分驚喜，便將夢帶來。

M講述她的夢，我們閉眼聆聽，而後根據她的夢境，寫下自己的聯想，而後拼貼。尋找圖像的過程，想要有冷的感受，因為M的夢境裡有雪。再者，上次的拼貼創作發現，我非常喜歡鏡面倒影，因此便特別留意有水面的圖象。

這次的創作名為：❝許多的時間並不如煙❞，為這幅圖象寫下的文字是：

❝我們來自大地，來自海洋，成為山，成為陸地，成為河裡海裡千億萬年的沉積岩。我們有遠古生命的記憶，我們造出時間，造出機械，造出為人類所用的一切。

但自然是為我們而造的嗎？
雪花在人類之後，依然結晶、飄落。
蝴蝶不因我們而飛。
時間不因我們而變動，而停止。

雪兀自飄動，自然的一切，依循著秩序，
就連失序也是其中一部分。
所以，人類的各種失序，也是自然裡的一部分吧。

除了哭泣，其實我們很無能。

但所有一切的時間，
卻並不如煙。

它留下了如海般的淚。

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哭了，
海會乾涸嗎？❞

這幅圖象與文字，有可能是上回對於M分享她的創作的回應與餘緒。她提到最近世界混沌混亂的狀況，她想到了人類的終結。這次圖象的蝴蝶，有著「一隻蝴蝶在巴西振翅」——即蝴蝶效應的情境；圖象右邊，則是人類所造的機械時間，壓迫、疏離，孤獨。

而最終，這一切將沉積於水面的底部，成為生命的眠床，末日的寶庫。

———
從意圖書寫到圖像拼貼、見證書寫，其實會經歷一番的轉化。到意圖書寫時，自己像是抓住M的夢境裡的關鍵字來發想。不過，被攫住的關鍵字，肯定是有我自己的投射的。M的夢境其實非常美，也沒有任何的不情願。但是在我的意圖書寫了，那個「不如我來做吧」成為被放大的關鍵字。

於是，在尋找圖象的過程裡，設定了要有「眼淚」，想要有一些輾壓著內在的圖象，於是找了許多機械式的圖象，想要放在那個湖面的心像底部。然而，最終有可能是那一圈華美的蝴蝶改變了最後的轉向——人的疏離與時間、機械，與自然，成為圖面的左與右，相互抗衡，也相互平衡。

原先，希望那個蝴蝶是眼淚呢。

但蝴蝶實在太難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