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方格子竟已是兩個月前書寫,新學期開始,時間不斷往前,我的「寫作計畫筆記」已有多篇罐頭等著打開並梳理,期待那日能早日到來。
趁著難得有空檔的周間,隨手來寫點斷章。
去到哪就修到哪
我這到今短短二十五年人生,貌似去到一個新的地方或組織,就會碰上制度創建或修正的工作,不明白這種巧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雖然有時是自己發起的,但總是主動或被動地參與在其中。
高中時,為中樂社訂定組織章程,據說開母校社團歷史之首例;大學時,先後協助團契章程修訂以及學舍公約訂定,甚至連代表臺灣去WSCF-AP開會,都被莫名選入修法委員會。近日,參與碩班學會的章程修訂,掐指一算,這已經是我玩過的第N個「修憲」了。
您現在看到的是珍貴的歷史資料,由當時筆跡仍稚嫩的小弟書寫,也就是我母校近年學生自治史上已知的最早社團章程,據說後來還成為社團幹部訓練的教材範例。
那個年代仍是先用鉛筆手寫,再謄到電腦數位化的(大誤
不只是法條,而有關「人」
論到制度的實際呈現,國家尺度則稱為「憲法」,小至團體則為「章程」。這與較低層級的管理辦法、操作程序不同,「制度」的設計是規範性的、抽象的,且有個最重要的特點,那就是—與「人」有關。
政治學的訓練,使我知曉在某群體中,「權力」(power)與「權利」(right)必須取得平衡,否則將會落入職權無限膨脹以致侵害自由的困境。但也受政治學訓練緣故,自己從不把制度看為冰冷的法條文字,而是有溫度的事物。
若要以一個實例來說,對我而言,同性婚姻法制化,不是個能夠被硬生生解剖的議題或法案,而是由一個個上主所創造獨特的生命所組成的故事,而且也將影響著這些美麗生命的未來與日常,它怎麼能沒有溫度?或者,我們怎麼能不帶溫度地談論?
傷腦的動動腦
如何設計一套「遊戲規則」,使參與其中的行動者都能以此為依循,在某個被設定的框架裡彼此互動與制衡,但又保有相當程度的彈性與詮釋,我覺得這是很有趣的一項「動動腦」。但另一個更有趣的點在於,觀察前人如何思索系統運作的問題,便能推敲出一路演進的歷史脈絡與處境。
制度裡的任何環節都是連動的,過於粗略,則差強人意;過於繁複,則窒礙難行。時程、比例、門檻、程序、限制、賦權、原則、例外等等,它們都必須安排地恰好、絕妙,這是一種藝術。如同技師戴著放大工作鏡、手拿鑷子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個的小齒輪放進鐘錶裡安置好,當齒輪開始無恙地轉動時,那是多麼令人興奮與雀躍的時刻?
當然,人的群體並非無生命的齒輪組合,這使得這項工作更加挑戰與生動。即便,在這個過程中超級燒腦,但就如同曾有一位學長告訴我的,「你真的很愛設計制度。」因為對我來說,制度不僅帶來秩序的保守穩健特質,更賦予了行動者改變世界的能動性;制度並非死硬不可改變,而是必須符合當下處境。
制度與人的侷限
不過,沒有任何一個制度是絕對完美的,參與工作的人必須要認知到「妥協的藝術」,並清楚理論與實務的差距,以對細節敏銳但卻能顧全大局的原則行事,但我們只能趨近完善,而無法無暇。
人心天生險惡且懶惰,即便有制度,也不一定按照制度走,或者只想採便利的途徑,而漠視溫度。所謂「有憲法未必會有憲政,而有憲政亦未必會有憲法」之至理名言,在今日臺灣是否更是擲地有聲呢?
些許岔題的結語
最後,我想將此文獻給我的好友林兄,今天適逢他的生日,感謝他在過去的幾年旅程間,陪伴我走過風風雨雨,甚至還常常莫名地被我拉進任務編組中,但他從未有任何怨言。當我書寫這篇文章時,尤其想到東海長青團契於2017年「修憲」的大工程,他對「權力—權利」的豐富智慧與知識貢獻難以計量,是不可多得的同工與朋友,我由衷感謝上主所安排的緣分,願友誼長存。
Su-Hong
於臺灣.高雄.灣仔內
2020.10.13 2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