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妳想怎樣!說吧!」氣急敗壞的君鴻,對著璐明大喝一聲,要她停止這種無意義的行為。
璐明面無表情,說著她的要求:「我要余岳磊的命」
從岳磊不服指令,擅自脫離百貨之後,她沒有一刻不想著要殺了這傢伙,要不是因為他,她怎麼會一口氣損失這麼多人力?就連她自已,也是靠著推父親去餵活屍,才得以逃出生天。
「賤人,妳怎麼不去死?!最該死的就是妳」鏡涵聽見璐明的無理要求,恨不得將璐明撕成碎片,改天再讓她遇上璐明,肯定劈頭就是一拳,打得她牙齒掉光,看她再怎麼催眠別人。
璐明畏懼鏡涵的異能,往旁邊退了退,拉開彼此的距離:「用那輛車跟余岳磊的命,來換回你們的兩個同伴,要就要,不要拉倒!」
「只要岳磊斷氣了,妳就滿意了嗎?」沉默許久的意遠,突然出聲,徵詢著璐明的意願。
璐明態度堅決:「對!我親眼見他斷了氣,就馬上告訴你們,那兩個人在哪裡!」他們殺了岳磊等於跟鏡涵反目結仇,不但能讓他們內鬥自亂,說不定失去至親的鏡涵一氣之下,會把所有人全殺了,那可說是一舉數得呀!
「我只是想告訴妳,如果你說謊的話,我們不會放過妳」意遠站在岳磊的身邊,對著恩霈使了個眼色,心會神領的恩霈,立即架住鏡涵,緊緊將之鎖住。
「恩霈姐…妳想幹麻?」鏡涵的眼裡,寫滿了忐忑不安,張望著身後的恩霈。
意遠望向岳磊:「還記得我是什麼嗎?岳磊」他意味深遠地眨了眨眼。
岳磊長嘆一口氣,點點頭:「我明白的,就照你的意思做吧!」反正他這條命是意遠撿回來的,大不了再還回去。
意遠柔聲安撫著岳磊:「岳磊你別怕,先用力的深呼吸…不會讓你受苦的…」岳磊聽從意遠的指令,深沉而緩慢地汲取著空氣,接著用力把胸腔裡的空氣,盡量的吐光…
意遠站在岳磊的身旁,不發一語,看準時機忽地一掌!使勁推擊他的橫膈膜下方,讓他的身體遭受強烈衝擊,繼而暈厥不醒,整個人陷入失去意識的狀態。
眼睜睜目睹一切發生的鏡涵,死命掙扎著:「恩霈姐…放開我…哥…你醒醒啊!哥~~」
「意遠哥…求求你…千萬別殺了我哥!」她看著岳磊全身無力的虛軟著,而表情堅定的意遠,似乎並未打算就此作罷。
「噓…別看,會作惡夢的!」恩霈趁其不備,迅速給鏡涵的肚子,來一記短直拳,準確勁道直達體內,瞬間的短暫疼痛,讓驚慌失措的鏡涵,也失去了意識。
恩霈輕輕放倒鏡涵在腳邊,以防節外生枝,其它人看著意遠跟恩霈配合得天衣無縫,紛紛以為兩人有什麼周全的計畫,不過恩霈只是全然信任意遠,所以從旁配合,不曉得意遠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意遠順勢從後方接住岳磊的身軀,然後用手臂纏住岳磊的脖子,左掌摀住岳磊的口鼻,阻絕他的呼吸。
意遠手勁不輕不重,幾十秒的光陰,昏迷中的岳磊就這麼沒了呼吸,其它三人全都看傻了眼,不曉得意遠會怎麼收拾這一切。
取人性命的意遠,表情平靜的抬眼,望向璐明:「他斷氣了,要驗呼吸還是心跳嗎?」
璐明雙手環胸,眼眸裡滿是激賞:「哇~你滿狠的嘛!呵呵…」沒想到這個怕老婆的軟弱傢伙,竟然下手這麼果斷堅決,殺人的時候,眼睛也不眨一下。
又急又氣的君鴻,對著璐明大喊:「廢話少說!命妳取了,車鑰匙也給妳了,玉媽與雨瑩呢?」
璐明無所謂的聳聳肩:「一個在水塔裡,一個在冰庫裡,看你想先救哪一個呀!」
君鴻惡狠狠地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跑:「媽的…算妳狠!」水塔在屋頂上,冰庫在賣場一樓的角落,依他們現在的人手,根本沒辦法分神對付璐明,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掉。
璐明一派輕鬆地揮揮手,就趕著去取她的裝甲車,剩下這些人疲於奔命,忙著分頭救人。
雅舒咬緊牙根,恨恨地盯著滔天禍害,溜的看不見人影,立馬對著意遠大喊:「她已經走了!」緊接著衝下樓,趕著去幫忙勢單力薄的君鴻。
意遠熟練地扒開岳磊上衣,立刻開始幫他作CPR,確認過有微弱心跳後,接著拿出口袋裡的急救隨身包,對著岳磊手臂的靜脈,施打了一劑強心針後,繼續心臟按摩。
岳磊倏忽睜開雙眼,胸腔大幅度的起伏著:「咳!咳!咳!媽的…」徘徊生與死的感覺,真的很差勁。
意遠默數著自已的心跳在計時:「五分三十多秒…呼…還好來得及!呼…呼…」缺氧超過十分鐘,就有損傷大腦的危險,他見岳磊回復意識,方才強迫自已全程保持冷靜的他,忽地鬆懈下來,開始全身冒著熱汗,不停的大口喘息。
天人掙扎的意遠從沒想過,真這麼一天,他得使用在學校習得的知識與技能,如此隨意的取人性命,不過在這種危急的時刻,因墨守成規而束手無策,才會讓他一輩子後悔。
混身虛軟的岳磊攤在地上,急速地汲取著新鮮氧氣,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我知道…你是很利害的醫生…不過…這招少玩…真的太痛苦了…我不會形容…太可怕了…」
當時也是急中生智的意遠,滿懷歉意:「抱歉!我沒其它方法了…」雖然這一著是險棋,但是比起下落不明的玉芝與雨瑩,眼前的岳磊卻是意遠有把握,絕對救得回來的人。
正當意遠想去幫助恩霈與亦齊,救助困在水塔裡的同伴時,鏡涵突然驚醒,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哥~~你別死啊!」徬徨失措的她,開始找尋著岳磊的身影。
岳磊勉強自已坐直身軀,緩慢地扣著上衣的鈕扣:「好…不死…活一百歲,成了吧…」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的他,此時全身乏力兼頭暈腦漲,短時間內,只能老實的休息。
面如土色的鏡涵連滾帶爬,一口氣撲進岳磊的懷裡,緊摟著哥哥的腰,眼眶裡迅速積滿淚水:「哥…我嚇死了…」
「大叔,趕快來救命啊!」手腳俐落的恩霈跟亦齊好不容易,把泡在水塔裡的雨瑩拉出來,可是她好像沒了呼吸。
鏡涵聽從岳磊的指示,跟著趕過去幫手,算是代替他為大家盡一份心力。
意遠沒有任何休息的空檔,飛奔至雨瑩的身邊,連忙挖掉她嘴裡的污水,確定清空呼吸道後,開始急救:「快…呼吸!」意遠做著標準的心肺復甦術,無奈雨瑩依舊是不醒人事。
蹲在一旁的鏡涵,打量著濕透了的雨瑩,偷偷摸摸靠近她身邊,輕輕握住雨瑩的手,敏銳的意遠,忽然感覺有些變化,卻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他覺得雨瑩的身體,好像忽然回暖了。
如墮煙雲的他抬眼望向鏡涵,心虛的鏡涵立刻鬆開手,別過頭去不想解釋,一會兒抓抓後腦,一會兒蹭蹭鼻尖的。
分秒必爭的意遠,再接再勵地做著CPR,不放棄任何一絲機會,猛然一個咳嗽,雨瑩全身抽動震顫,把肚子裡的水全吐了出來:「咳、咳、咳…」 意遠總算在閻王面前,又搶了一條性命回來。
雨瑩本能性地急促呼吸著,張望著身旁圍觀的人,不明白為何自已會全身濕透:「「天呀…我怎麼在這裡的?咳、咳、咳…好痛苦哦…我落水啦?」
雨瑩只記得她在替青菜澆水,後來璐明出現…剩下的,完全沒印象了。
意遠在心底大呼不妙,丟下這句話:「鏡涵,幫忙看著她…還有一個!」便帶著恩霈與亦齊,衝向樓下,在冰庫裡的…是玉芝媽。
等到他們三人衝到樓下的時候,只看見君鴻抱著玉芝媽,淚眼愁眉地攤坐在冰庫外,胸前濕紅了一片,雅舒跪倒在一旁的地板上,哽咽地泣不成聲。
「怎麼回事?讓我看看!」意遠瞅著他們哭得無法自已,急忙要檢查玉芝媽的傷勢。
「不用了…讓她安心的走吧…」君鴻鬆開懷裡早已變冷的玉芝,全身微微發抖,意遠探頭視察玉芝的開放性傷口,大略估計已流失的血量,立刻有了結論。
就算是他…也無法救回玉芝的性命。
悲不自勝的意遠,手指抵著額頭,吶吶地吐出這一句:「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力了…」他緊緊握著右手,指關節都泛白著。
恩霈與亦齊看著玉芝的血腥慘狀,紛紛倒抽一口涼氣,彷彿世界,靜止在這一瞬間,就連地下室傳來的劇烈撞門聲,他們也全然充耳不聞。
「我的天啊!」恩霈摀著嘴,阻止自已尖叫出聲,而身旁的亦齊,嚇得腿都軟了,跌坐在地無法動彈,平時舌燦蓮花的他,竟吐不出一個字來。
在這一切發生之前,璐明第一個找上的人,就是玉芝。
當時,行跡鬼祟的璐明,悄悄靠近正在備菜的玉芝,將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按摩,對著玉芝撒嬌:「玉芝媽咪,我想吃煎魚…」
和善的玉芝面帶微笑,回應璐明的話:「我們沒有魚…吃點別的,好嗎?」她早將所有的人,當成是她的孩子那般,看著所有人齊聚一堂,圍著飯桌吃飯聊天,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璐明輕揉著玉芝的脖子,在她耳邊說:「有的…妳進冰庫找…仔細的找哦…有魚的…肯定有魚的…如果妳怎麼樣也找不到的話…就剖開自己吧…說不定…就藏在裡面哦…」
玉芝失神似的點點頭:「嗯…」拿著一把鋒利的菜刀,就往冷凍庫走去…
時間不容許他們沉浸在感傷之中,在地下停車場的璐明,開著移動城堡撞破了鐵閘門,附近的活屍被讓她的莽撞行為,引來了注意力。
恩霈是最先從衝擊裡冷靜下來的人:「亦齊、君鴻、意遠,你們跟我來!我們得鎖上進入賣場的那道小門!」由地下室要進入賣場的那道門不關,很快整個賣場裡,都是閒晃的活屍了。
君鴻紅著眼眶,將玉芝交給滿臉淚痕的雅舒,隨著恩霈的發號施令,即刻趕往地下室。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為數不少的活屍,已經從最外側的入口,緩慢步入賣場的地下停車場,這一次,再也無法關上鐵捲門,抵擋活屍的入侵了。
恩霈氣狠狠:「媽的~我再遇到那個賤人,肯定殺了她!」她有哪一個舉動,不是想著害人的嗎?搶了他們的希望,害了熱情和善的玉芝媽,引了大批的活屍入賣場。
她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大家不約而同地點點頭,明瞭恩霈的打算。
亦齊打開位於隱密處的電箱,裡頭有地下停車場裡,所有電路的開關,他一一將照明全部打開,整個地下停車場,重返久違的明亮。
君鴻不發一語,從他們存放補給品的那堆紙箱裡,拿出四把開山刀,交給在場的所有人,本來是準備著走山路時,可以開路用的,現在,要率先拿喪屍們試刀了。
時間太緊湊,不然意遠希望能戴上護目鏡:「記住,小心血污的噴濺,別張開嘴巴…」
「嗯…」大家異口同聲的應答,嚴陣以待的四人,站開彼此的距離,衝上前去迎擊活屍。
全程沒有任何尖叫或對話,每個人動作流暢俐落,毫無遲疑或害怕。
彷彿四個人是站在舞池中央,跳著優雅的華爾滋那般,一塊塊落在地上的殘破肢段,是觀眾獻上的鮮花,噴濺的黑血與肉屑,是閃亮的華麗紙屑,那是為了烘托現場氣氛,所施放的錦上添花。
進入賣場裡的活屍群,前仆後繼的往他們靠近,幾乎要將附近的街區全部清空了,四個人不停的砍殺喪屍們,一直到他們的眼前,只剩彼此,依然挺直著。
時間不曉得經過了多久,恩霈急促的喘著氣,手裡緊抓著沾滿污血的刀不放,她望向意遠與其它人,同樣是疲憊不堪氣喘吁吁,她舉起另一隻手,比了個手勢,大家點點頭,知道該撤退了。
亦齊與君鴻站在裡側,先將鐵門拉下後,再將玻璃重門往裡側推近靠攏,所有人心裡都明白,下次再開這道門,不曉得是什麼時候了,亦齊關上電匣,滿布血腥屍塊的停車場,再度歸於黑暗。
四個人火速跑進距離最近的洗手間,打開了水龍頭,就瘋狂的往身上潑灑,用手接洗不乾淨,找來水桶,一次次不停的從頭往下淋,直到所有人身上的污血全被沖掉,只剩洗不去的暗漬。
「其實滿洩壓的…呵!」心情凝重的亦齊,雙手撐著洗臉台,率先打破沉默。
方才每個人心中,充滿了仇恨與憤怒,唯一想著的事情,就是替玉芝媽報仇,經過這一場屠殺,四個人都冷靜下來,仇…是一定要報的,但更重要的,是所有人安全的活著。
意遠喃喃自語似的說著:「難怪人家說,男人流血不流淚了…讓別人流血,是如此排解傷痛的呀…」彷彿全身的憤怒,被強制排除乾淨那般,他的心情非常平靜。
「走吧!還有事得做呢!」恩霈扯出一抹苦笑,吆喝眾人放下剛才的事情,專注於未處理的問題。
全身氣力用盡的四人,三三兩兩地步上一樓,就看見岳磊抱著默默流淚的鏡涵,而雅舒與雨瑩,跪在玉芝媽的屍體旁邊,涕淚交零無法自已。
雨瑩不曉得哭了多久,一雙水靈眼眸都腫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都怪我…」萬般不捨的君鴻,大步跑向前,將雨瑩擁入懷中,給予她無聲的安慰。
淚傾如雨的雅舒,出言安慰雨瑩:「妳沒有錯,是元璐明!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那個壞女人!」怪只怪他們太傻、太天真,忘記這個世界,雖有鳥語花香,亦有毒蛇猛獸。
千愁萬慮的岳磊,眉頭緊皺嘆息,這生離死別的場合看再多,他仍是無法習慣。
或許是岳磊心中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讓他還保有最後一絲的人性,他探手牽起纖弱柔弱的雅舒,輕聲安慰她別太傷心,人死無法復生。
亦齊取來純白的床單一件,替玉芝媽蓋上,默默抹掉眼角的淚,蹲坐在角落,低泣不語。
岳磊扶著自已額際,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抱歉…我當時不該心軟…我該更努力的說服大家…」他猜測元璐明得逞後,會像之前那樣,叫來幫手替她做這些骯髒的事情,沒想到…這個女人手狠心辣的程度,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凝咽欲泣的恩霈,怎麼也不許眼淚輕彈:「你勸過…只是我們…沒聽…」他們窩在安逸的日子裡太久,忘記這世界上,依舊有狼心狗肺的傢伙。
是不是一開始聽從了岳磊的話,今天就不會有這樣的遺憾發生呢?沒人說個準,因為當時除了雅舒,沒人肯相信岳磊所說的話,也還好有雅舒的敏銳與機警,救了大家一命。
眉頭不展的意遠,忽然想起:「對了…DUKE呢?怎麼沒看見牠…」這麼說起來,好幾天沒見到那條懶洋洋的大黑狗了,牠平時太安靜了,靜得讓人忘記牠的存在。
意遠真怕那個變態的元璐明,連一條狗也不放過。
雅舒不明白怎麼在這節骨眼詢問,卻也照實回答:「好幾天前,牠突然反常地纏著我討摸摸,接著就跑掉了…」與其說牠是雅舒的寵物,倒不如說是她的守護者,雅舒只是一日兩回的弄飯餵牠,沒干涉過牠的任何行為。
意遠只是擔心DUKE慘遭毒手:「嗯…那是我多慮了…」DUKE移動速度很快,跑到外頭遊歷,活屍也是追不上牠的,至少性命安全無虞。
雅舒欲言又止的,不知該不該提:「DUKE走了以後…我…」DUKE並沒見到元璐明,要是讓通識人性的牠見著了,說不定會狠狠咬她幾口。
恩霈安慰雅舒,她明白那條狗對雅舒來說,意義非凡:「牠沒事的,妳放心吧!牠比人還聰明的,牠肯定好得很!」這陣子大家忙著搞移動城堡的事,都忘記注意DUKE的去向,現在才知道牠翹家去閒晃了。
雅舒眼眶含淚,看著現場所有人,不曉得該不該在此時提出來討論:「不是的,我知道牠會沒事…只是我的眼睛,開始有些怪怪的…」
「怎麼了嗎?要不要我幫妳檢查一下?」眼科不是意遠的專門,但至少能做個初步的檢查。
雅舒心裡充滿納悶:「我看每個人…都顏色不一樣…」
「顏色?」大家夥兒異口同聲的問。
雅舒大略解說眼中的異象:「就好像…你們身旁有層霧那樣,有不同顏色的光影出現…」
「啊?」所有人愈聽愈模糊。
岳磊學生時期,有一陣子很認真念書,曾經出現這樣的症狀:「妳看東西的時候,會有飛蚊、黑點,或是突然的強光感嗎?那是眼壓過高的症狀之一哦!」
顰眉蹙額的雅舒,急忙否認:「不是…我知道眼壓過高是怎樣的…」她在校成績總是名列前茅,學生時期也曾飽受困擾,但是兩種情況,完全不同。
意遠想多了解雅舒所說的”異象”,試探性問道:「那妳看我們,分別是什麼顏色?」
雅舒盯著在場的每個人,試圖解說他們身體週遭的顏色。
「亦齊…是淡淡的鵝黃色…很溫暖的那種…不過他的身體中心附近,隱約混著一點深灰色」
「雨瑩是很漂亮的珍珠白,不過…現在顏色變重…不是那麼透亮了…」
「君鴻是帶著金屬光澤的米色,摻著點淡鐵灰…」
「岳磊是很深邃的海洋藍,像波浪那樣的忽青忽綠…」
「意遠與恩霈的顏色很相近,是清澈剔透的天青藍…像雨後的晴空…」
「鏡涵…是很柔嫩的粉藍色…靠近身體中心的部份,變成淡淡的洋紅色…」
「我自已是淡淡的紫色,像薰衣草那種的…」她照鏡子的時候,就會看見自已帶著的顏色與光暈。
所有人聽著雅舒的說明,愈聽愈糊塗。
雅舒指尖輕按著太陽穴,暗自叫苦:「完了…我可能眼睛有毛病…」她就知道不該說出來的,現在大家會忙著給她找眼科藥了。
意遠好像聽出些端倪了:「雅舒,那妳告訴我,元璐明是什麼顏色?」
「很凝重、很濃稠的暗綠色…混著很多黑…有點像是水彩顏料,攪在一起那種…」所以雅舒一見璐明就不是很投緣,不相信更不願親近璐明,因為覺得她週圍的顏色,令人非常不舒服。
君鴻似乎也明瞭,這不是雅舒眼睛的問題了:「雅舒姐,那妳現在看玉芝媽,是什麼顏色?」
雅舒盯著玉芝蓋上白布的屍體,沉默半响後:「沒有了…什麼顏色也沒有了…之前,是很令人放鬆的暖橙色…」她一想起玉芝這陣子以來的照顧與關懷,再度潸然淚下,曾經,她與玉芝親如母女。
君鴻鬆開抱緊她的臂膀,對著懷裡愁腸寸斷的雨瑩,忽地坦承:「雨瑩…我背著妳跟元璐明好上了…我跟她睡過了…睡了三次…」
「你…你…下流!無恥!」遭受雙重打擊的雨瑩,霎時怒氣填胸,左右開弓,啪!啪!連賞了君鴻兩個耳光。
「她現在是什麼顏色?」大膽假設的君鴻以身試險,想驗證自已的推論。
詫異不已的雅舒瞧著君鴻,不解他為何說出這些話,分明是討罵找打:「還是珍珠白…不過開始冒著黑色的點點…好像水裡的雜質,被煮滾了那樣…」
不幸的事件接二連三,弄得自責的雨瑩痛不堪忍,現在聽君鴻說自已跟元璐明搞上,氣得她想拿刀砍人:「我恨死你了…下流、骯髒、賤人、色鬼!」遭受心愛的男人背叛,她真恨不得殺了君鴻洩洩氣。
君鴻連忙抓住雨瑩的雙手,不讓她捶打自已:「沒…沒…我沒跟她睡…那人怪怪的…我很不喜歡她的…」首先,她能獨立抵達賣場外側這回事,就讓君鴻心中存疑許久,不過現在他已猜出,元璐明當初是靠著同伙的掩護。
雨瑩大聲斥責君鴻,像潑婦罵街似的:「那你幹麻這麼說?這種時刻還開玩笑?!你有病啊!這是什麼場合,不會分輕重嗎?」她哭腫了雙眼,惡狠狠地怒視君鴻,要是他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從今爾後,她會讓君鴻…寢食難安。
「因為他在測試雅舒的異能…」冷靜分析的意遠作出總結,他想…雅舒發覺自已的異能了。
「啊?」雨瑩呆住了。
杵在一旁,眼淚都快流乾的鏡涵,沙啞著自已的喉音,情不自禁插嘴:「好像不奇怪…因為雅舒姐本來就是很敏感的女人…」雅舒平時就是溫柔婉約的纖細女子,所以大家很放心她擔任醫療助手。
「異能?」雅舒指著自已,全然狀況外,又是一個以為自已百無一用,其實不然的人,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