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5年的春天,佛羅倫斯還是一個獨立的政體的時候,山卓 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誕生了。
他出生在一個手藝人的家中,父親是個皮匠,在佛羅倫斯的Santo Spirito 區開設著製皮工坊,他有四個兒子,波提切利是他最小的兒子,命名為:Alessandro di Mariano di Vanni Filipepi,依照當時人命名的方式來看,父親的名字就是Mariano,翻譯為馬里雅諾的(兒子)亞歷山卓。
至於Sandro Botticelli這個為大眾熟知的有名字是怎麼來的呢?Sandro 很清楚的知道是 Alessandro 的簡稱,那 Botticelli 呢?有三個說法
第一個說法是來自於他的一個金匠哥哥
出身於手藝人家族的兄弟們,有個哥哥在金子工坊工作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安東尼歐(Antonio )就是這樣一個金匠,小時候的波提切利就跟美個人的小時候一樣,總是跟在哥哥屁股後面跑,所以小波提切利跟著在金子工坊做學徒的哥哥一起學打金子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那作爲一個金匠,最常用到的“打金子”技術就是“打”,義大利語翻作Battere,而“金子”則是 Oro,Battere+Oro就成了”Battiloro”,而這個字也成為可能的波提切利的暱稱來源之一。
第二個說法是因為那時他的打金子老師就叫做“Botticello”
所以身為他的實習生的小波提切利,自然也被稱為”Botticelli”囉!大概他的老師的每個學生都被叫Botticelli,因為一個老師可能同時有好多的學生,以義大利語的“i”結為單字都是陽性複數來說,可以說是波提切洛(Botticello)們,而且都是孔武有力的男孩子們喔(用打金子來做健訓的還能不壯嗎?😄)
那第三說好像是比較普遍的說法,就是他的哥哥們都長得很健壯,所以用”Botto”這個義大利語為“桶”的東西來形容,哥哥們都是大桶,身為最小兒子的一些小波提切利當然就是“小桶”囉?😄
講回我們小波提切利的小時候,身為一個在金子工坊玩耍過的"差一點"金匠,他在1464年去學了畫畫,他拜在當時大名鼎鼎的畫家風流修士--菲利普利比(Filippo Lippi)--的門下(至於為什麼是風流修飾,有機會我再說)
他的老師在當時也是艷名~~喔不是,是才名遠播,他的畫室佛羅倫斯近郊的一個小城「普拉多」(Prato),小山卓還跟著老師在普拉多的主教堂中一邊學習一邊工作呢,小山卓所處的那個時候,已經是文藝復興在佛羅倫斯發展的階段,他有像布魯內列斯基、馬薩喬這樣發揚文藝復興精神的巨匠,而他的老師更是那個時代的繪畫大師,所以小時候的他,在大師環繞的薰陶下從不成熟走到成熟,臨摹這個功夫給了他吸取養分的媒介,要知道,「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精進是真理
所以,生長環境真是決定你是不是大師的關鍵😂
現在我們一起看看小山卓的學習筆記,就拿最常見的『聖母子(Madonna col Bambino)這個主題來看吧
Filippo Lippi <Madonna col Banbino>
這一幅的的人物,聖母白裡透紅的肌膚,那裝飾在頭上若有似無的薄紗;小耶穌肉感十足且胖嘟嘟的小臉,讓人看了就想要捏一下有沒有?而下面長著翅膀的小天使那捲曲的金髮柔軟得好想讓人上去摸一把,那小臉上的笑容,純真甜美,肉敦敦的腮幫子洋溢的都是純粹的喜悅;背景的山水,若遠似進,卻又十分真實,線條流暢,細節比例平衡,真不愧是風流修士利比上上佳作。
而這幅學生習作呢?
Sandro Botticelli < Madonna col Bambino >
幾乎一模一樣的構圖,一模一樣的人物配置,但線條剛硬不流暢,聖母臉部表情呆版,那頭上的薄紗,喔不應該說是白布,讓聖母少了朦朧的美感,多了點村婦風;小耶穌也是胖嘟嘟的臉過於肉感,以至於少了嬰兒的甜美;下面的小天使呢,臉倒是不肉了,可以說算是比例比較平衡的人像,但他傳遞不出喜悅,少了笑容,也少了情感,若不看左邊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幅中規中矩的畫作,有技巧有配色,但沒有圖畫以外弦外之音。
這,就是大師與學徒的差別,看到大名鼎鼎的波提切利在小時候也不是就是這麼會畫,也不是這麽的完美,真是讓我們這些凡人鬆了一口氣啊。
之後小波提切利一步一步展開了他蛻變的旅程,在不斷反覆練習的同一主題中,技巧越來越進步。
從1465到 1467年,這些年不斷的精進中,他的線條越來越流暢,從衣服的摺紋到臉部身體的線條,少了剛硬,多了利比式的柔軟,原本的裝飾白布也越發的透明,越來越接近利比的透明度。臉部的表情高雅恬靜了起來,背景也從沒有到簡單,一直到可以描繪出背景的山水細節,小波提切利成長了,而老師利比的離開也推了影響,因為這次老師沒有帶著他去工作,而是把他留了下來。
這 一去,利比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在老師離開的1465到去世的1469年間,小山卓沒有閒著,他同時也與同個時代同樣著名的Pollaiolo 兄弟安東尼奧(Antonio)及皮耶羅(Piero),及維洛奇奧(Andrea Verrocchio )(也是達文西的老師)學習著,這時他形同獨立,雖然老師在遠方工作中,小山卓也沒閒著,他在往變身為後來著名的波提切利努力著。
這兩幅聖母聖子就是那段時間精進的成果,飄逸透明的頭紗,端莊的面容,柔和順暢的線條,背景的細節歷歷可見,人物的真實感體現在從畫中我們甚至可以感覺到小耶穌捧在手上的重量,而衣服的皺褶繁複且真實,就彷彿一個真人在那,吹來一陣風還能吹起衣角。
這時的小山卓正在等待,那破繭而出的一日。
終於,那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