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女孩》交融了生態書寫、親子之情、生物對於愛本能的渴望以及謀殺謎團。原本看似完整的家庭,由於父親對於家人們的折磨,使得女孩奇雅的家人們紛紛出走,直到母親也離開後,奇雅自此獨身於北卡羅來納州濕地長大,孤寂伴隨著她的人生。她體驗著孤寂的感受,卻也仰賴著孤寂的慰藉。在生物學的世界中,她還努力的想為母親丟下孩子的案例,找出一個解釋。
住在濕地裡的人們是不被社會認同的一群人,然而這些「濕地怪物」無法屏除村莊提供的生活補給品維生。女孩靠著與生物的醇厚連結,攪拌孤寂於自然之中,與濕地彼此扶持,帶著他順流在幼兒期、青春期、成人期至老人期的生命歷程。
濕地不是他們的牢籠,反而定義了他們的存在,而且就像任何聖地一樣嚴守著他們的秘密。
作者迪莉婭·歐文斯(Delia Owens)是美國作家及動物學家,因此對於環境變化與自然書寫生動,使讀者處身於近在咫此的享受,甚至驚奇於未聽聞的生物行為。如同作者筆下的奇雅被濕地教導,到了本能想體會愛的生命階段時期,嘗試以生物行為學去理解當下的狀態,如同一對看穿人的犀利眼睛,總用不同的生命公式運算著人們的行為。
然而對於生物學而言,大自然中不存在任人批判的空間,在背後作用的不是邪惡,只是生命必須延續下去的手段。
個體小到不行的雄性牛蛙會蹲踞在草叢中,躲在叫起來中氣十足的強勢雄性附近。當有好幾隻雌性同時受到強勁的叫聲吸引而來時,而強勢雄性正忙著跟其中一隻交媾時,這隻較弱的雄性就會跳出來跟其中一隻雌性交配。這些冒充強勢雄性的個體就被稱為「狡猾的交配者」。
循序著小說的推進會發覺,人類與這些生物並沒有區別,我們用愛包裝自己的行為,而生物體只是不擅長矯揉造作,他們忙於神所賦予他們在這世界的任務,沒有一絲猶豫與曖昧空間。
但人之於生物卻相對複雜得多,人類的生物系統設限了一個寬度,我們必須在這樣的寬度內存活,因此汲汲營營於一生,生怕超出了這個「界線」。
有趣的是,奇雅雖身為人類,卻也是在最為野生的濕地母親養育下長大,她的行為不是絕對的,而是彈性的,她懂的生物系統的運作也知道人類的限度。
她在界限的邊緣上滑翔,不受拘束,甚至遊走自如,俯視著在界線城墻內偽裝求生的人類,一邊享受著只有自己能賦予自己的生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