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醒來,身邊的人窸窸窣窣,我的手勾了過去,他有些驚訝,才讓我意識到他是誰。
帶一個男人回家,找一個底迪過夜,約一個〇号打炮,
在醒來的時候問聲早安,彼此有性致,就來個清晨炮,此時陽具最堅硬。
等我手勾在他腰間時,我才想起他是阿賢。我的高中死黨、麻吉、老公。
「阿誠,你好順手喔。平常帶馬子回家的慣性動作喔——」他沒有推開我的手就只是手貼上來。
我側著臉,看著他。「什麼馬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出櫃。
跟他說我喜歡他,對他說我是喜歡男人的同性恋,問他說是不是跟喜歡他的我一樣也喜歡著我。
這個念頭在大一我千里迢迢去找他時,他帶著剛認識的女友一塊時,徹底消散。
「⋯抱一下也不行喔⋯⋯」說完我就整個人蹭了過去,攔腰抱住。
「阿誠,我有⋯⋯生理⋯⋯」他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
「反應?很正常啊,大家都是男人,早上都會一柱擎天。」我的手鑽進被子。
「我摸摸。看看老公的本錢有沒有辦法讓老婆幸福——」
要往他双腿間攻略,他急忙閃躲。「不要鬧了。不要弄啦,阿誠⋯⋯我說的生理是⋯⋯夢遺。」
他說完,我立刻抽了手,擔心著自己的手掌沾到他的洨。這是演給他看的。
「幾歲的男人了啊,還在青春期喔。夢遺。」我邊說邊在內心竊笑著,
我當然知道他白襠內噴灑的精液怎麼回事。
異男呆滯傻笑尷尬的表情最可愛。他結巴、語無倫次的,超可愛。
「太久沒有跟老婆⋯⋯做了。」他提到了老婆,讓我突然心虛了一下。
「怪我囉?」我側了身,左手肘弓起,撐住腦袋。如果他提起昨晚的事,我就大方承認。
「不是你啦。是我家裏的老婆。」他慌張的解釋,才注意到了自己跟我兩個大男人只穿條內褲,
離赤身裸體躺在床上,只有兩條白襠。他拉開被子,眼睛似檢查著什麼。
「阿誠⋯⋯我可能⋯⋯弄髒了你的被子⋯⋯」
「量這麼大啊——」警報解除,我又繼續詼著他。「沒關係啦,總是要洗的。」
後面沒講的是每次約完炮、做完性,我就是把床單被套等等通通丟進洗衣機,再換上乾淨的。
不差這一次,時間也差不多,該洗了。誰弄髒的沒有太多關係。
「你要不要去洗一下澡?」說完我便翻身下床,找了條浴巾跟一件全新的白襠遞給了他。
「浴巾就可以了。我幹嘛穿你的內褲。」他說完便被我搥了肩膀。
「是全新的,我沒有穿過。還是你想要我穿過的?」我站在床邊竊笑著。
「不要就算了,這可是名牌內褲呢。」我正要從他手上的浴巾中抽走那條,他又搶回。
「既然是老婆準備的,老公就收下了。」他下了床,貼在我肩上。「阿誠你真的好像我老婆。」
「我不是你老婆嘛?」我疑問便一巴掌就打在他渾厚屁股上。
「老婆幫老公準備內褲,還滿天經地義的呴——」他尷尬笑著。
他的屁股再度被我賞了一掌。我指著浴室方向,看著他搔著身體走入。
嘴真的滿賤的。我的白襠可是Gay名牌內褲,才不是賣場平價的寬鬆版,少說也五百起跳。
衣櫃旁的鏡子照著我的全身,我注意著自己身上白襠腰際上的牌子英文字,
開始想像著等會阿賢穿上後的模樣。原本想要先剝床單被套的,但還是擱著,先抽一根再說。
我想起了剛出道時,曾有個朋友說會喜歡上異男,是想要被對方幹。
我知道他在暗示著我是〇号。在喜歡的意念濃郁之時,才不會管到底是誰上誰、誰幹誰,誰一誰〇。
在我對自己的身體探索,用著手指頭插入自己的屁眼後,我知道我不喜歡。
与阿賢的漸行漸遠後,我也不勉強自己去喜歡肛門被插入。我很清楚知道自己是一号。
昨晚阿賢在我身上時,如果不是體力透支,不然我真的會模仿日本GV泥醉系列,上了阿賢。
剛剛只穿條賣場白襠的阿賢背影,那身體跟屁股,我可以,我還吃得下去。
一根菸在手上還沒抽完,還在發呆之餘,洗完澡的阿賢突然出現在陽台,
他沒有出聲的話,我還真沒注意到他。我彈了彈菸屑,他逕行從我的菸盒取了一根點燃。
「你也洗太快了吧。你有沒有洗乾淨啊?」我嘴角邪邪的說著。
「是要洗多乾淨啊?」他說完啜了一口菸,忽然意識到我講的双關。「雞掰咧——」他推了我。
我注意著他,未擦乾的頭髮還滴著,胸膛腹部還珠水盈盈,他身上貼身的白襠部分濕透著膚色。
可惡,不能吃。就在眼前還要裝正定。但我白襠內的凶器正蠢蠢欲動,我撟了傢伙。
「阿誠,你的身體也維持得太好了吧。」他的眼睛正盯著我全身,從來沒看過般。
我知道這眼神,就跟健身房內覬覦我肉體的男人投射來目光相同。
「男同志的肉體市場競爭很激烈的——」我講得相當順口,就脫口而出。他一愣。
我知道這個時刻是坦白或閃躲。二選一,沒有灰色中間地帶。
這麼多年,我還懊悔著記憶著當時我們都很年輕都很青春,
如果我告訴他,向他出櫃,對他告白,即使失敗、被拒絕,從此不相往來,至少我試過了。
可是我懦弱我膽怯我不敢對他說,所以我們只能漸行漸遠,沒有留下理由。
人生難得第二機會,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重來的第二次機會,稍縱即逝。
「男。同。性。恋,的肉體市場競爭很激烈的。」我一個字一個字重複加重語氣。
「阿誠⋯⋯你喜歡⋯⋯男人?」他問,他明知故問。
「對啊。」我坦然地說出口,所以接下來是要告訴他,我曾經那麼的喜歡他,想愛他。
只是他不給我機會,把話語領導權掌握著。
「你開過了嗎?」他問。「開過什麼?」我問。
「開過屁股了嘛?」他用著不是一般的問句。「開你爸啦。你是要問有沒有被幹過。」
我們再點了一根菸,繼續著話題。「沒有。自己的手指頭不算的話。」
「屁股還是處男。老婆果然是要留第一次給我——」他笑說時,我握拳用力捶了他。
「雞掰咧。在床上誰幹誰還不知道呢。」看著他無名指上閃耀的婚戒,我跟他嘴炮了起來。
他白襠半濕的貼著他的陽具,畢露著整根男具形狀,龜頭碩大的撐起整個白襠。
「不要嘴炮了。要不要直接來?」我邀約。「阿誠,不行,我結婚了。」
「你這個重婚的男人。真糟糕。」
「哎呦,阿誠。好啦好啦。老婆你對我最好了。不要鬧我了。」
是誰決定收手結束這場充滿曖昧又騷動的對話。
我們出外覓食前,他把玩著我在NIKE搶到的限量款籃球。「阿誠,你還有在打籃球嗎?」
我著裝好,拾起我的小側背包包。「現在去籃球場上,你是準備被小朋友們電嘛。」
我出櫃以後就沒什麼在打籃球了。我這一代的Gay,除了床上的,是不興盛要大量碰撞激烈的運動的。
大一時,我還常去阿賢學校找他。我們還跟高中時代一樣,在籃球場上如黃金拍檔般,
痛宰他的大學或社團同學,讓他們哀嚎著不要讓我們兩個同一隊。
默契並沒有因為時間与距離而消失。
「如果跟你一塊打籃球,就算被電也沒關係⋯⋯我後來就沒打了⋯⋯因為沒有你。」
我苦笑著,拍著他的肩膀催促著出門。他穿鞋時,注意到了客廳一角放著的狗盆,「你有養狗?」
「之前。現在沒有了。」穿著烘乾好的衣服,他又如昨晚那般。「你養哪一種狗?」
我們在外面解決了早午餐,在捷運站入口互道再見。我自己再抽著菸,若有所思的獨自回家。
幹。這個骯髒鬼,換下來的原味加料白襠內褲就掛在浴室乾濕分離的拉門把上,上面還有幾根陰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