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不曾相遇,我們就不會是同學,也不會是老公跟老婆。
如果我們沒有重遇,我們就不會發生肉體關係,也不會同居,像從前般籃球場上揮灑汗水再回家。
他像犯了錯的小孩般,只會低頭什麼話也不回,連一聲對不起也不肯開口。
是吧,大概是覺得自己又沒錯沒做什麼,為什麼要道歉說對不起。
「你慢慢收拾。你收好,再跟我說一聲。我開車送你去新家。」我無奈地說,
「不要玩這種默默離開的遊戲。我先去抽根菸。」
又是黑夜,讓人無所適從的黑,黑得可怕。太陽為什麼要下山,不能就掛著,永遠永遠永遠的永日嗎?
鄰居家燈亮的稀稀落落,時間還早吧,但身心卻感覺現在宛如半夜。
一根接著一根,他要收拾多久隨他,我不想結束夜煙飄渺。
如果不是阿賢打斷,這盒剩下兩三根的菸,應該也一併被我消滅。
他的呼喚,我不急不趕,安靜的將手上的菸抽盡,緩慢的將抽盡的菸捻熄。
捻了菸,才移動到室內,阿賢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我。我們沒有眼神交會,我便取了鎖匙。
「阿誠⋯⋯不要這樣⋯⋯」他拉住我的手腕。「阿誠⋯⋯」我想甩開卻被緊緊握著。
眼淚沒有這麼廉價,不要再為這個男人流一滴淚,完全不值得。青春一次就夠了。
他見我想甩開,便整個人撲了上來,双手抱住我。「⋯⋯阿賢⋯⋯」我慢慢地開口。
我想掙脫卻無濟於事。「阿賢⋯⋯」他嘴巴靠了上來便吻了我。吻不再珍貴。
吻就跟其他男人,陌生的、熟悉的、愛過的、不愛的,不珍貴就不特別了。
我推開了他。「阿賢,我們想的⋯要的是不一樣的。從頭到尾都是不一樣的。」
「阿誠,看到你這樣,我也不好受。但⋯⋯你一直都會是我的好哥們,好麻吉⋯⋯」
「我要的,就不是這樣。」不能永遠擁有,不如從未擁有。
「你要的,不是我要的,我也給不起⋯⋯」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有想過我的需求嗎?」他的口氣一轉,由弱変強。他用双手挑釁地推了我。
「我沒有嗎?」我反推。下一秒,我們已經在地上扭打在一塊。
當他的拳頭揮來,我想要回給他時,我的腦袋裏閃過著我已經從陽剛父權二元世界逃脫了,
我不需要複製暴力,我僅僅是挨了他一拳後,把他推離,好讓自己能夠脫離他的壓制。
他對我的反應,有些訝異,他以為他會像我一樣,在臉上被我揍一拳。
他大字躺在另一邊,似笑似哭,哭笑不得,百感交集,無法自已。
「阿誠⋯⋯你真的⋯⋯很愛我⋯⋯」他哽咽地說著。
我努力地扶著牆坐起:「哭屁啊。」我摸著受他一拳的臉,揉著觸摸檢查著是否有傷有流血。
「⋯⋯因為⋯⋯我無法⋯⋯回應你的愛啊⋯⋯」
我忍不住大笑:「最好是。你的身體可誠實呢。」我意有所指,話中有話。
經過這些日子,幹了這麼多次,我可是非常掌握著他的身體,怎麼幹可以幹到他無手射精泉湧潮噴。
他被戳中,從哽咽的口氣変成大笑,狂笑不已,又到哭笑不得。
「⋯⋯我畢竟是男人⋯⋯你口中的異男⋯⋯男人是幹人的,不是被幹的。」
我冷冷地笑著他口中的話,誰說男人總是要擔任幹人的角色,多的是喜歡被幹的男人。
他對我的反應感到意外,覺得我竟然不認同他說的話。他坐起身,讓我直覺的有防衛之心。
「我有幹人的慾望——我不會永遠只想被幹⋯⋯雖然被你幹很舒服——」
忽然間我們突然非常有默契地放聲大笑,用力地笑著,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他靠近我,我知道那是熟悉的阿賢,我熟悉的阿賢。他用手撫摸著被他揍過的臉頰。
「⋯⋯對不起⋯⋯阿誠。對不起。」他滿懷誠意地說,我的手貼在他的手背。
我就當這句對不起,是在說不該暴力對我。我就當那句對不起,是在說不能用愛回我。
「阿賢⋯⋯想幹人⋯想當一,可以說的。我沒有這麼絕對⋯⋯」
我說,我知道我在說謊,我知道我在企圖挽回,我知道我在螳螂擋車。「你從來沒說⋯⋯」
他抓著後腦勺:「不知道怎麼說⋯⋯」他聳聳肩。
「等到我跟⋯⋯我現在的女友⋯⋯我才知道我喜歡當男人,當進入人的那個。」
他注意到我眼神,「我喜歡幹人的角色。」我推了他:「想當一号也不講。」
「就跟你上床,就⋯⋯就習慣啦⋯⋯」看他有點難為情,捉弄他的小邪惡就上來了。
「我知道啦,你跟我上床,就是想要腿開開被幹啦——」
他推了我,「是我讓你。我要是想爭,你未必能夠一直當一。」
「喔,是這樣啊。」我不以為然。「當然。我要是不讓你,你當然是當〇被幹的份。」
「最好是啦。最好是你讓我。你能不能當一,我都很懷疑咧。」
「我當然可以當一啊。不然你以為我小孩怎麼來的——」
「不要囉唆嘴炮,能不能當一,上過床才知道。」嗯我到底是挖洞給他跳還給自己跳⋯⋯
「這樣感覺很像分手炮。」
「所以你心裏也覺得我們算交往。」我指。「不然怎麼算得上分手炮。」
我已經不想追問我們到底算不算、有沒有、是不是交往了,已經不再重要了。
有花堪折直須折,有愛堪做直須做,有炮堪打直須打,
有菊堪爆直須爆,有處堪破直須破,有肛堪肛直須肛。
男人是性的動物。性是驅使動力的引擎,吻是點燃性慾的開始。
一〇是男人与男人性角色的符號,主動与被動的簡單區別。
當我交出主控權,成為被動,便在一与〇之間游移。
阿賢當一,便由他主導一切,激吻還滿有一回事,与他擁吻,就像是照鏡子般,我与我的激吻。
他成為了另外一個我,他完完全全拷貝複製了我所有性行為的模式,動作節奏速度激情無一不像。
我們滾在床上時,只剩下身上的兩條白襠。他的白襠內褲是我網購買給我們兩個人的。
我的双腿胯間早已興奮腫脹搭起白色帳篷。我躺著,我挺腰,正等著在我双腿間的阿賢色情地褪去。
他脫下我的白襠,讓我赤身裸體在他底下,我張開了双腿,讓他恣意進攻我的禁區。
我像新婚夜晚等待老公破處的丈夫,等他的嘴到了我的卵蛋下方,
我竟回想著自己上次大便是什麼時候,是在家裏廁所吧,我排便完有洗屁股,
啊做愛前要讓阿賢進入,啊,我沒有浣腸沒有徹底的洗屁股洗乾淨。
双腿胯間,穿著內褲外褲一整天,也就悶了這麼長的時間⋯⋯想著我就沒有一點做愛的亢奮。
他的嘴沒有繼續往肛門口前進就停下來。他的手指頭抹了潤滑劑就要進攻我的屁眼。
緊張沒有放鬆,便讓括約肌更緊繃了。他的指甲已經刮到我,這傢伙還真是不溫柔。
他的指頭突破障礙進入,屁眼肌肉的撐開,像是釋放了曾經自己練習的記憶。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們都衝過了聯考的枷鎖,奔向自由,我好想好想跟阿賢在一起,
為了讓我們的第一次能夠得到傳說中的男男肛交歡愉,我自己害羞膽怯地去買了KY。
從架上拿起到櫃檯結帳,這短短一小段路,卻走得心驚膽顫,是不是有人看我買了這個東西,
為了遮掩,我多拿了好多其他的東西,好讓這條KY不那麼明顯。
他的手指頭跟當時我自己進入我自己的手指頭,彷彿由屁眼開啟了一條時光隧道。
他的第二根手指頭粗魯進入時,我已經皺起眉頭,双腿就已經開始想要反射動作的踢腿。
如果不是努力壓制自己身體的反應,腿早就踹到他臉上,踢飛他了。
這個猴急的傢伙,窸窸窣窣的,聽聲音是在脱內褲,找保險套,大概也是知道〇沒清還是戴套比較好。
趁著他在準備,我也趕緊幫自己擴肛。阿賢才用了兩根手指頭,是想要我肛裂喔。
第一次要當〇,我連自己屁股的緊實度都有些訝異,可惡這麼緊的屁股,要當一的不是我。
人生最可惜的不就是不能自己幹自己,自己當〇又當一。要勉強自己吃下三根手指頭真是太困難了。
嗚,我等會咬棉被好了,忍痛接受阿賢那根小自己一些些的大屌。
只是他背著我的戴套時間也太久了,是擔心我屁眼太緊讓我多點時間嘛,
我只好忍不住去詢問他。「⋯⋯我⋯⋯嗯⋯⋯你直接來好了⋯⋯MAN貨是不怕痛的——」
他抓著頭,搔癢著,不說話。他正面面對我時,我才知道了他的尷尬。
他双腿之間的傢伙,呈現著微勃,半軟不硬的狀態。我笑了笑便將沾有潤滑劑的手握了上去,
幫忙搓硬他的陰莖,在他的大屌直起時,讓他自己戴套。但套子才上去就軟了。
我努力忍住此刻想大笑的念頭,畢竟一般男人在這時候軟屌被嘲笑,自尊心可是很受傷的。
尤其又是一号軟軟〇号硬硬。兩個赤裸男人,双腿間的性器官證明了彼此原本的號碼。
要當一卻軟屌的阿賢撲上了我,「還是你幹我吧⋯⋯」
我翻到他身上:「你確定?Switch後,我是不會再Switch的喔——」
他點點頭,我的手已經探入他的双腿之間,指腹揉著他的屁眼,熟門熟路的就揉開他的菊花,
一根指頭插入,他就已經興奮的用力夾緊我的雄腰。
我微笑著摸起他双腿之間因為我的插入而充血的陰莖。我從龜頭磨到根部,再撫摸著整根直屌。
當一,我真的是太熟練了。在親吻撫摸之間,兩根指頭已經帶著潤滑液進入他體內,直頂著他的P點。
以往我都會幫他擴肛到三指或四指才會進入,但是今夜我想要在兩指幅時就幹入。我要他痛要他記得。
他知道我今晚特別快就戴了套子,碩大龜頭撐開他的屁眼括約肌,就直挺挺幹了進去。
他哀嚎了聲,扭著自己上半身,甩動著因為跟我在一起而健壯的胸肌,緊縮著結實起來的明顯的腹肌。
我沒有直接抽送,而是讓他抬著双腿,讓我的粗大硬屌靜靜在他屁眼裏,
讓他感受著一根男人的屌在他體內,龜頭就頂著前列腺,讓他飽滿充實飢渴慾望。
「你怎麼不動?」阿賢仰望問著我。「讓你感覺被塞滿啊——」
很多双性恋男人在女友、老婆面前已經當一當很久了,在外面遇到男人時總是想當〇只想被幹。
我想阿賢應該是這類的男人,面對男性時,只會想著要當〇要被幹,不會特別想要硬屌幹人。
「以後沒有人滿足你的屁股,想要讓你感覺身體被充滿,讓你記得⋯⋯」我緩緩說。
「為什麼沒有?以後我們都不會再打炮運動了嗎?」他問,他吻我。
「阿賢⋯⋯我值得你珍惜我。」我幾乎要哽咽地說。
難道他覺得一〇打炮性愛,就跟從前或現在我們去一趟籃球場打一場籃球般,運動運動。
我值得你珍惜我,這樣的話,彷彿從前也曾經有人對我說過。我記憶裏浮現著小白的身影,是他嘛⋯⋯
是他曾經對我說過他值得我珍惜他⋯⋯
「⋯⋯對不起⋯⋯」對不起啊,是在說無法珍惜眼前的人嘛⋯⋯
是的。太容易擁有的,未必會珍惜。都要等要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
太晚了,都太晚了。阿賢不該這樣對我,而我也未曾試著要去珍惜小白⋯⋯
狂抽猛送,早知曉阿賢的身體構造,我的每一次進入都能頂到他的點,他的陽具早噴了精潮了噴。
男人要是P點高潮就可以來個好幾次,無論有沒有射精,就是可以一直接受著頂P點,高潮衝浪。
這一場性愛,彷彿是離別前總複習般,各個姿勢都要來一次。
從把床鋪弄得濕遍後,轉移陣地,到客廳到沙發,甚至是陽台沒做過的地方,
全身赤裸在半公開地點,暴露地做愛,我都要他體驗。我幹著他往陽台移動,
如果不是開紗門,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要往外移動,他有些遲疑,
但頂著他屁股的我就抓著他的屁股往外到陽台繼續幹著。
甚至是鄰居先生的意外撞見,我也是陽具插在他的屁股裏,兩人若無其事汗水淋漓的前後抽著菸。
如果不是跟鄰居家有點距離、陽台有擋牆,他一定看得到我跟阿賢下半身緊緊貼合。
還好陽台上有放著菸盒跟打火機,才能瞬間假裝出來抽菸。鄰居先生一進去,我們便忍不住大笑。
「阿誠,你也太持久了吧。這樣還沒軟。」他伸手摸著我的根部。「感覺你更硬耶。」
「呵呵,你還敢說,你要不要看一下牆壁。上面都是你的洨跟水。你還真淫蕩。」
「還不是你,把我変成這麼淫蕩。」他說完竟然還敢用屁眼夾我的硬屌。
看來括約肌還滿有力的,可以再多幹個幾回。今夜沒有把阿賢的括約肌幹到無力鬆弛,
我就枉費是一個一号男同性恋。
菸抽完,我便抬起他的双腿,用著反火車便當,拖男孩尿尿姿勢,帶他進屋內。
他双腿之間被幹硬了的陰莖晃啊晃的,甩啊甩的噴著。
「這樣真的很像在幫你把尿耶——」我故意的在鏡子前多幹了他一會。
怎麼可以幹這麼久,怎麼可以做這麼長,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一炮結束,也許我們會像大一時那樣很久不會再有聯絡,
也許我們還會像同居時般,也許,也許沒有也許。
我們赤裸大字躺在地板上揮汗如雨喘息吁吁,享受著有如年輕時打了一整個下午的全場籃球般。
他勉強撐起身體,我問:「你要幹嘛?」他努力用双腿站起:「尿尿啦。」
「還尿啊,你都已經噴成這樣了,膀胱裏還有尿⋯⋯」還沒說完,他就已經倒在我胸膛上。
我大笑著:「腿軟了呴——幹到你腿軟,明天走路鐵腿,腿合不起來——」
我們注意到時間時,已經半夜了。心情複雜的我,還沒射,抓起他的大腿,對準幹開的屁眼又幹入。
「媽啊,我屁眼已經很痛了,你還可以喔——阿誠你是不是有偷吃威而鋼——」
「我不需要吃藥啦。」我需要的是愛啊。是愛讓我勇敢又堅強。
青春單純近乎愚蠢,成熟穩重是為智慧。
夜照亮了夜,痛戰勝了痛,而愛閃耀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