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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小姐的酒館

瑪麗小姐在鎮上經營一間小酒館。

她的父親生前是個屠夫，工廠裡有著各式絞肉的機械。在我的印象中，他總是滿身是血的工作著。瑪麗不太談起她的父親，她大多時間都待在母親的酒館裡。在父母相繼過世後，瑪麗關閉了父親的工廠，將換來的錢擴大了酒館的規模。

鎮上的男孩都喜歡到這裡喝酒，主要當然是為了一睹瑪麗的風采。她有著艷紅的頭髮，迷人的雙眼，始終微笑的嘴。總是穿著白色的小洋裝，那樣甜美可人。最重要的是，她對待每一位客人非常盡心，即使是流浪漢進到店裡避冬，也不吝於給他們一杯熱酒溫暖身體。

我和艾德也是酒館的常客。每當忙完城裡的工作，我們都會來這裡喝一杯。艾德十分迷戀瑪麗，私下也多次向她示好，但瑪麗總是不願正面回應他的邀請。某一天，當酒館打烊後，艾德給我看他要送給瑪麗的禮物──一串項鍊。他略為緊張地走進酒窖，瑪麗正在那裏整理她的酒。我瞥見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便離開了。

然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他了。

問起瑪麗，她說艾德那天離開後便沒有再來過酒館；警察檢查了艾德最後被目擊的酒窖──除了架上放的一支支酒瓶以外，什麼也沒有。在警察走之前，我聽見他低聲嘟噥著，這鎮上的人都開始失蹤了。那些以前常在路旁遊蕩的流浪漢，最近都沒看見了。

出於好奇，我趁著瑪麗還在櫃檯招呼客人時，偷偷溜進了她的酒窖。我想，也許可以在這裡發現一些警察沒發現的線索。畢竟，艾德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隨手拿起一支酒瓶，卻在轉身的瞬間不慎碰倒了一支。

酒瓶碎了。

裏頭裝的卻不是酒。

是濃稠的血，以及各種細碎的物體。散發出腐臭的味道。

如果不是不慎打破，還真聞不到這異味。怪不得之前的警察沒有發現異狀。看來，瑪麗並沒有變賣掉她父親工廠裡的所有東西——至少，她留了一台絞肉機。我想，城裡那些突然不見的流浪漢，可能也在這裡吧？畢竟，誰會在乎失蹤的流浪漢呢？

「喀。」冰塊掉入酒杯的聲音。瑪麗在我身後，用甜蜜的嗓音問：「要喝一杯嗎，先生？」

※※※

我躺在酒窖的數支酒瓶裡，聽著酒館傳來陣陣嬉鬧聲，裏頭夾雜瑪麗甜美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