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殺 ⑤－孤注一擲

正式的第一堂課開始了，金刀老師慢慢步上台階，雖然仍然是一堆聽不懂的專業術語和複雜算式，但就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充滿催眠氣息的上課語調。

「現在發這週的小考考卷。」

聽到關鍵字的我瞬間彈起，果然來了嗎？

考卷發下，過了十分鐘我就決定趴下，與其絞盡腦汁卻一籌莫展，不如把一切都交給直覺和運氣，令我詫異的是，不久後嘉祈也跟著趴下，幹！果然是學霸，這麼快就寫完了。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計時表響起，再不結束我都快真的睡著了。金刀示意助教收考卷，然後開始宣布及格標準和獎懲制度。

「這次小考不到六十分的留下來晚自習到十點，九十分以上發放五百元紅包袋，一百分發放一千元紅包袋」

「剛來上課的也要晚自習嗎？」我頂著漫天恐慌舉起顫抖的手。

「要。」金刀沒有片刻猶豫。

但一旁的助教拉了拉他的衣角，逕自說道：「雖然你們剛來上第一堂課，但也有事先預習的義務，不要抱著僥倖的態度去學習知道嗎？不過考量到有些新同學的學習能力較差，今天才上第一堂課的人及格標準降低為四十分。」

「竟敢拉金刀的衣角還搶在他前面說話，你不怕被做掉丟在荒郊野外嗎？」我暗自挖苦了她一番，誰叫她要用那種嘴臉說教。

此時外頭的工讀生把改好的考卷拿進來，場面又瞬間緊張，不只是我們，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十分戒慎凝重，發生了這些事還不逃跑，也許每個人都抱持著不同的苦衷和目的待在這裡吧。一切就緒，工讀生開始宣讀分數，大家則安靜的等待著判刑。

「依月，九十五分」

依月是班主任的女兒，平均分數都在九十八左右，她皺著眉頭走向講台，估計考這麼爛回去又免不了被狠狠罵一頓。

「阿康，四十五分」

我激動的望向嘉祈，看來平時老太太沒白扶，最後面完全看不懂的五題全都猜對，第一關順利通過了，我今天可以準時回家阿！！！！

「嘉祈，零分」

所有人驚愕的看向嘉祈，那是一種仰望勇者的眼神，一般會來補習班的不太有想混的人，一來是學費昂貴，二來是這裡有一堆駭人的恐怖傳說。

嘉祈回到座位後抿著嘴唇開始沉思，大部分過關的人領完考券紛紛離開，只留下幾個同是天涯淪落人放下包包準備繼續奮鬥，其實現在我真的是挺為難的，想要趕快回家逃離這一切，又想陪著好兄弟度過這一關，畢竟一個天才失常成這樣他一定很難過吧！

「嘉祈，我雖然也考很爛，但是有幾題我會的可以教你，別介意啦每個人都會失誤的時候。」我拿起課本，卻被嘉祈的手給按了下去。

「阿康，你看前面那個綁馬尾的女生。」

「依月？幹嘛你喜歡她唷？！」我瞬間手足無措，兄弟出軌我不告訴他女友是正確的嗎？

「阿康，不要耍白癡了，幫我去跟她聊聊，可能可以得到很多有效情報，我覺得她對你也挺有意思的。」

「啥？不可能吧！她怎麼可能會理我們這種不會念書的人。」

「試試就對了，快去吧，不要吵我念書，到時候我也死了看你還有啥朋友。」

幹 ... 這個恐嚇也太沉重，就當作去做個拙劣的搭訕吧 ... 我走到第一排拍了拍依月的肩膀，「那個 ... 我可以加你的 line 嗎？想說之後有不會的問題可以問你。你讀書超厲害的，真的。」

「好，你是新來的阿康吧。」她禮貌地回應了我，眼神卻比我還閃躲，可能是長期與書為伍，不太會跟人相處。

「那明天見囉！我先走了。」任務第一階段完成，看來比想像中順利。

「你要回家了嗎？」

「噢沒有啦～我要騎車去臨江夜市逛逛，順便幫我朋友買個宵夜。」

「好的。」她轉過頭去，翻開第二本書。

「要一起去嗎？」我突然有一種男人的直覺。

「阿？好啊我也想出去走走」她興奮的眼神閃耀著光芒。

「你很喜歡讀書嗎？」下車後我開始絞盡腦汁找話題尬聊，首置位發言真的不太容易。依月只是低著頭慢慢往前走，這樣應該算是不喜歡吧？她尬我更尬，我索性就跟著悶悶地走不說話了。突然，依月停下了腳步，是一間鮮榨果汁店，就是那種賣一些什麼木瓜牛奶、西瓜汁之類的。「你想喝嗎？你去點我等你。」她猶豫了一下，「你幫我點，我不敢。」

就這樣，我點了兩杯木瓜牛奶．和她坐在一旁的長椅上。

「你將來要做什麼工作啊？」我鼓起勇氣再次尬聊。

「先考個公職，然後順便考個研究所吧 ... 他們說這樣比較好。」

「他們？你說班主任唷？」

「對。我爸」

「你都沒什麼夢想唷？比如當個老師當個藥劑師之類的。」

「我不敢想，我也不該想，就照著他們安排就好。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即便未來沒目標卻還可以這樣無拘無束的，可以做很多好玩的事情。」

「例如買飲料嗎？」我忍不住稍微反擊了一下。

「 ... 」她又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依月，雖然我們今天才剛認識，但我想拜託你一件事，能不能去幫幫我的好朋友，嘉祈。」

「嘉祈？考零分的那個嗎？」她勉強克制住輕蔑的微笑，但還是十分明顯。

「對，他其實之前學業成績都蠻好的，可能是剛進補習班不太習慣吧！真的拜託你幫幫他。」真的，拉下老臉了，也算是給他一個驚喜，希望嘉祈能早日找回自信。

「好，我幫。」

蠻意外的她答應了。

明天的課後自習時間到了，嘉祈這次＂大幅度＂的進步了四分，他無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放空，殊不知他的救星已悄悄抵達。

「你好，我是依月，阿康說希望我能幫你訂正一下上次的考卷。」

「蛤？不用啦！真的！」嘉祈慌張的搖著手，卻一把被我奪下考卷。

「不要逞強了啦～現在是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

「說的好像晚自習會死一樣，」依月被我浮誇的演技給逗笑，厲害的是它還能分心批改考卷。

改了幾題，依月的臉色卻逐漸黯淡下來，流淚，哭出了聲，然後跑出了教室。我和嘉祈面面相覷，情況從遭糕變得難以理解。我撿起落在地上的考卷，終於明白了一切。

「你幹嘛故意把答案往後多寫一格，想死是不是？」如果全都正常寫那他可是滿分阿，我感到無比的恐懼和技不如人的悲哀。

「警方和市府這麼大動作，旁敲側擊根本就不可能抓出他們真正的把柄，小亮、子鈞，還有很多被他們陷害的人們，我會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付出代價。」

「所以你打算拿自己當實驗品？」

唉 ... 真的是瘋了。

嘉祈冷笑了一聲，拿出口袋裡的小紙條＂課後輔導補救班：１月３１日下午五點 Ｂ大樓＂

「Ｂ大樓？！那棟大樓不是廢棄很久了嗎？」

「所以我更要去了阿！我感覺你也很需要課輔欸～」

「沒在怕的。」我鼓起勇氣逞強，但廢棄大樓敵暗我明，只能祈禱我們有滿點的運氣可以度過這個劫難了。

另一方面依月也很令人擔心，我傳了幾則安慰的訊息給她，都被不讀不回，還好人生總是這麼的憂喜參半，怡竹甦醒的消息稍稍提振了我們的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