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限定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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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Daria Shevtsova from Pex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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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得要從這家有著怪怪名字的餐廳說起 --- "非限定餐室"。

七月炎熱的驕陽,在南台灣恣意地揮灑它最大的能耐,
與朋友相約在這樣的中午吃飯,的確不是很好的主意。
我比預定的時間早了一些些來到長榮路的這家店外頭,
原本在騎樓下等候的我,也漸漸耐不住這七月豔陽的摧殘,
望了望店裏面會有的清涼,我推開了門,進到這家店中。

"歡迎光臨!請問這裏吃還是外帶?"
她招呼著我,並從一堆紙盒中抬起頭來。

"我等幾個朋友,待會兒再點,可以嗎?"

"喔!那是先來吹冷氣的囉!"

"嗯!沒錯,妳們的 Menu 上不會剛好印有 '吹冷氣'這項消費吧!"

"是沒有,不過就怕有人進來吹吹冷氣,不用餐就跑掉的"

"嘿!那不會是我!別人我就不知道了"

看她又低頭去折比薩紙盒,我隨口問道:"需要幫忙嗎?"

"好呀!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於是我拿起一張厚紙板,開始有模有樣地跟著摺疊起來。
"妳們店名取得真怪,非限定,那就是無限囉!賣 Buffet 的嗎?"

"不曉得呢!老闆取的名字,你是這個月來第三個問這個問題的人了"

"喔!妳是職員還是工讀的?"

"你問題還真多,要不要順便告訴你我的電話呀!"

"第一次見面,我想妳不了解我,若給我電話,那一定是假的,撥了也是空號"
"如果通的話,對方會說不認識妳,搞不好我還會被數落一頓"
"若不給我電話,妳心裏會想這小子一定會再接再厲,可能下次還會再來"
"對於做生意而言,建立個常來消費的客人還是挺不錯的"

"少貧嘴了,我開你玩笑罷了!"
"我是工讀的,家住在附近,因為學校放暑假才來打工的"
"你呢!不會是游手好閒的吧!"

"喔!不中亦不遠矣,上個月學校畢業了,同學當兵的當兵去,打包回家的回家去"
"我算是運氣,呼嚨上個研究所,準備繼續念下去,還得在這兒晃兩個月等待開學"
"這一來可把這個學校當小學一般,要讀六年了"

"喔!貧嘴的果然有點學問,那今天是要請客慶祝囉!"

"如果貴店可以打個折扣的話,我多少是會表示的,就不曉得妳們的菜色如何囉?"

"那麼我來推薦一下.."

於是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聊著,直到朋友們都陸陸續續來了。
"樓上用餐,走吧!"我吆喝著大家上樓用餐。

事隔數日,散步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飲料,想起那日情景,順便繞道經過"非限定餐室"。

"你又來吹免費冷氣的喔!"她看著我說道。

"也是也不是吧!"

她看著我拿著的包裝柳橙汁,示意的問著我:
"天氣熱喔!要不要來點冰塊"

"可以嗎?我記得妳們店裏的 Menu 是沒有"冰塊"這項消費的,我可是不付錢的喔!"

"老闆不在家,不跟你算錢,純招待,OK!"

"謝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我看著她熟稔的拿出玻璃杯,這是個大直杯,500CC 專用,對於消滅酷暑有極佳的功力。接著舀上一杯滿滿的冰塊,再為我倒上外帶的柳橙汁,黃澄澄的果汁就流竄在晶瑩剔透的冰塊四週。
而大口喝下的痛快,感受著冰冰涼涼的液體從口腔、咽喉、食道而至胃部,剎時混身舒暢了起來。
因為有了這樣的經驗後,於是偶爾耐不住炎熱時,便買個包裝柳橙汁,繞道"非限定餐室"。
而程序總是先探頭看看她在不在,再看看她的老闆在不在。
若順利的話,這免費的冷氣加冰塊,大口暢快的清涼就有著落。

熱昏頭的暑假裏,混著閒晃悠遊的日子還真的過得飛快,
日子裏除了偶爾的免費冰涼,我還真的忘了問她的電話。
直到有一日,再繞道"非限定餐室"時,熟悉的櫃檯前看不見熟悉的面孔。

"她回學校去了,你是她的誰呀!"店裏新來的雇員這麼地回答著。

"我是她的誰?"我也在心頭納悶著,
"是朋友,是客人,還是路人?"於是想說的話也就吞了下來。

幾個月後的火車月台上,站在南下月台上的我,看見一個熟悉身影在北上月台。
"是她!"
於是我火速的穿越過火車站地下通道,來到她所在的北上月台。
在她還未完全忘記我之前,鼓足了勇氣,對她表白,希望能繼續聯絡的念頭。

OK!故事說到了這裏,你可能認為王子跟公主就要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了。
很抱歉,真實世界中的我並沒有跨越過那道月台,更不用說對她表白了。
上面那段"於是我...."的發展,純屬想像而已。

如今我坐在這電腦螢幕前,一字一句的敲入我的回憶。
那個炙熱夏天裏的免費冷氣,那些透心涼的免費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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