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晴
Photo by Ann Yang
最近看了一部有趣的台灣影集「若是一個人」，整齣劇用台語道出現代人面臨的感情問題。故事線延伸出不同伴侶看待感情的角度：一個人面臨失戀後的等待與獨立；一個人喜歡單身獨處的優點；兩個人為了小孩而組織家庭後的茫然，以及一直不懂自己追求什麼的男主角，在感情上跌跌撞撞。
這裡並非要探討劇情，而是藉由這部影集中提到的一句話作為文章的開端：「幸福遠看是美麗，近看卻千瘡百孔。」
當男主角向女主角分享幸福的模樣時，才剛和另一半吵架完的我無意地被它吸引，開始思考幸福究竟長什麼樣。
⎮幸福的定義：什麼時候有幸福的感覺？
在結婚以前，我很習慣一個人生活，自然習慣遠距離戀愛。因為遠距離讓我能清楚分割戀愛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讓我享受生活中剩餘的部分只有我自己。
因此婚前的我是幸福的。我的生活步調不需他人的評論和配合，無論今天想六點早起晨泳，抑或晚起吃早午餐，都能隨心所欲。自己一個人的幸福莫過於在一天工作後到便利商店買包卡拉姆久和啤酒，回家配部喜歡的電影悠閒享受。平日生活裡，我自在地一個人上餐廳吃飯，傾聽自己胃口的需求，選擇喜歡的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緩緩咀嚼美食的味道。不用考量另一半吃不吃辣、覺得餐點貴不貴，只要自己喜歡，就好。假日時，我習慣一個人提上手提包在人群中逛街，想翻閱書籍時就放慢步調、想挑選衣服時就排隊試穿，即使雙雙對對的情侶映入眼簾使我想起遠在另一座城市的伴侶，也只一抹微笑讓我想起他，仍享受與自己相處的時光。
如今，婚後的我也是幸福的。我能立即開口和另一半分享所看所聞的趣事，把腦中的想法透過言語表達讓情緒更有起伏，外顯喜怒哀樂的樣貌。工作忙碌時，另一半就像分身術般代替我準備好晚餐，休息的時間不會因為晚餐而被壓縮。除了自己的世界之外，多了一個能自在相處的生命體陪伴，讓我學會分享、聆聽和合作。婚後幸福的感覺來自兩個人建立的默契、協調的共識以及學習與其他生命體的共生。
⎮幸福來自哪裡：幸福需不需要經營？
所以，幸福到底來自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又為什麼遠看是美麗，近看卻千瘡百孔？
一個人體會得到幸福、兩個人亦感受得到幸福，只是幸福的形狀不同。
對我來說，無論一個人或兩個人的幸福，幸福都是短暫的瞬間。那一瞬間像登山時終於登上山頂的滿足，在那之前需要跋山涉水，徒步過高底起伏的路線，攀爬過一叢又一叢的樹林才會到達。
只是一個人對幸福的經營來自練習與自己對話，像登小百岳，而兩個人的幸福經營像登重裝的百岳，為了協調另一半的步伐自然多了難度。
兩個人的幸福近看千瘡百孔，因為有好多的待人處事要學習，光是傾聽就不容易。每每在與另一半爭吵時便會想自己為何選擇經營兩個人的「幸福」，明明自己的幸福掌握自如，何要踏入坑坑疤疤的泥淖。不過，人生似乎就是如此，挑戰成功一個便會想晉級下一關卡。
一個人很好，兩個人也很棒。但兩人的幸福原樣是一灘爛泥，要如何將它塑形重整是一大挑戰。千瘡百孔意味著沒有一蹴而成的成功，學習兩個人掌舵的過程總是失敗累累，他認為往左滑較省力、我認為向右前進才是對的方向。於是我們在原地握槳扭打，幸福早已被拋諸腦後，沒有人想起幸福的樣子。直到在原地滯留太久，槳歪了裂了才學習平靜地討論航行計畫。兩個人的幸福經營可以讓人拓展人生的深度，以為學會傾聽，但其實不夠透徹；以為懂得合作，但其實不夠瞭解其含義。說到底，無論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的幸福都需要經營，經營總需要時間和經驗的積累，沒有一步登天的可能。它的滋味也總身歷其境才嚐得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