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個單身女生出國,旁人總會問「有沒有豔遇?」老實說,出發前我確實幻想過會不會被搭訕,屆時該如何應對。但我是比較擔心自己遇到危險,並不是想Have Fun。畢竟之前去土耳其的時候,受夠了被街上男生們上下打量,每個人都想知道我來自哪個國家,還有人裝可憐要跟我借錢,真的很怕下一秒他們會衝過來幹嘛。這次在波羅的海三國待這麼久,結果證明,我好像不是當地人的菜,完全沒有豔遇這回事,反而都是我主動搭訕別人,而且還是「女人」對我比較有興趣。
杏仁糖臭臉畫師終於笑了
據說從中世紀開始,失戀的人都會跑來塔林當地最老藥局Raeapteek購買加了蜂蜜的杏仁糖。甜甜糖果撫慰受傷的心,因此杏仁糖成了塔林最具代表性的伴手禮,在街上時常可看到攤販現炒杏仁的景象。
而杏仁糖在愛沙尼亞最大的糖果公司Kalev包裝下,成了一門藝術品。在當地最老咖啡廳Maiasmokk Kohvik一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杏仁糖,有點像是中國捏麵人技藝。除了有立體造型,也有平面款。專職畫師會用天然色素筆畫上塔林風景、國旗、動物等各種圖案。還沒吃之前,光是看到這些繽紛色彩,心情就先好了一大半。
在店舖內可以近距離欣賞畫師現場製作的過程。當天我遇到一位表情嚴肅的畫師。來愛沙尼亞前,就有聽說北歐人較冷漠,所以一開始我只敢遠遠地看著她。幾分鐘後,畫師抬頭看我手拿相機,不但沒阻止我,還很大方地讓我拍攝。
主動寒暄幾句後,她才逐漸展開笑顏。一見她似乎對我敞開心房,我也忍不住職業病上身,開始採訪她,想藉此多了解塔林杏仁糖的故事。
想不到畫師在這邊已經畫了10幾年!後來她的熱情倒是讓我差點招架不住,一直叫我得和店內古董椅合影,一旁的旅行團客人還以為我是什麼大明星,紛紛拿出手機對著我拍不停。接著畫師秀出手機照,聊起剛滿月的寶貝愛孫。當我稱讚她的孫子長得很可愛時,原本臭臉畫師瞬間變成一位和藹可親的阿嬤。
離開店舖前,買了一個畫有塔林風景的杏仁糖送給自己。畫師也翻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請我留下聯絡方式。我答應她,日後會寄合照給她。
人跟人的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看似不可能交集的兩個人,往往因為一方的主動寒暄,牽起一段情誼。旅行中總會邂逅來來去去的人,關係或長久或短暫,其實也不必太眷戀。只要當下用心對待,至少在彼此心中,那都會是一段可愛的曾經。
塔林阿嬤在挑孫媳婦?
那天心血來潮,走進一家在塔林常常經過的麵包店吃早午餐。店內座位少,所以很多人選擇和陌生人併桌。正當我嗑著麵包,撰寫粉絲團貼文時,兩位帶著可愛帽子,目測應該有80歲的塔林奶奶走到我的旁邊,掛起身上大衣。其中一位奶奶的兒子詢問我是否能併桌,見我點頭答應,兩位奶奶便坐了下來。
『妳們的帽子好可愛。』我笑著對她們說。
只見奶奶的兒子立刻充當翻譯,原來她們倆不會說英文。聽到我的讚美,笑得很開心,於是開始展現她們的熱情,一直用愛沙尼亞語跟我聊天。聽不懂的我只能傻笑回應,現學現賣說出前幾天剛學會的「謝謝」(Aitäh),沒想到我的不標準口音還把奶奶們給逗樂了。
看她們點了茶,我好奇一問那是什麼,想了解當地人的飲食日常。下一秒,其中一位奶奶立刻叫兒子點一杯給我。『不用!不用!奶奶我差不多要離開了…』在一陣比手畫腳後,還是抵擋不住奶奶的熱情,最後欣然接受了她們的茶點。
雖然聽不懂彼此的語言,但我們還是聊得很開心。奶奶們的可愛笑容和暖心舉動,又提升了我對塔林這座城市的好感度。後來她們得知我是一個人出來旅行,竟然掏出了5歐元要給我,嚇得我趕緊拒絕,像跳針般說著,『No!No!Aitäh!Aitäh!』。
事後分享這段小插曲在網路上,有朋友開玩笑地說,奶奶可能在挑孫媳婦吧!什麼?!我差點就要當塔林人妻了嗎?話說當時她們真的有讓我看家庭照。
離別時,她們送上緊緊的大擁抱。『她們太可愛了!』連店員都笑說奶奶們實在好暖心!那是我在塔林的最後一天,帶著她們的祝福,繼續踏上我的旅程。
在立陶宛邂逅小鮮肉
考納斯為立陶宛第二大城市,是我在波羅的海三國中的最後一站。這天,我決定帶著在當地買的明信片上街漫遊,尋找圖片上的粉紅大象。走著走著,發現有一條充滿藝術壁畫的巷弄,裡頭別有洞天,是連通附近住宅區的後院。透過藝術家和在地居民的創意,讓原本閒置的院子變得更加活潑可愛。光是在這邊自拍,就花了將近1小時。
拍到一半,看見一位年輕媽媽推著嬰兒車走了進來。見她抱著兒子自拍很辛苦,我主動走向前,問她是否需要協助。幫拍幾張照片後,我們就聊起來了。她叫Greta,住在附近,當時帶11個月大的寶貝兒子Kajus出來逛逛。小鮮肉實在太萌啦!笑瞇瞇的雙眼和可愛奶音,害我時不時就露出姨母笑。
後來Greta還陪我一起去找明信片上的粉紅大象壁畫。我們交換了聯絡方式,本業是建築師的她,兩天後還帶我去郊區玩,以她的專業為我介紹當地古老教堂。那趟旅行又是一次值得書寫下來的難忘回憶,就讓我留到後面再說吧。
多點善意,世界就會變可愛
很多人都說這裡的人很冷漠,有距離感,但我眼中的波羅的海三國,溫暖得很。
位於拉脫維亞首都里加的傳統市場,擺放很多我沒看過的蔬果。原本不大理會我這張亞洲臉孔的攤販,在聽到我說出拉脫維亞招呼語後,不諳英文的他們努力擠出知道的單字替我解惑。在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有間知名餐廳,不苟言笑的長鬍子老闆,瞧我拿著相機竟答應合影,還讓我恣意玩弄他的招牌鬍子。我也曾遇過好幾位路人見我在街頭自拍,主動和我打招呼或幫忙拍照。以及在好幾個車站,都有好心人幫我提行李箱上階梯。
世界上有不少壞人,但我相信好人更多。旅途中,我邂逅許多善良可愛的人,當中也和不少有緣人成為朋友,至今都保持聯繫。去掉頭銜、家世背景和社經地位,出來流浪的人擁有的都是一個背包和一顆對世界的好奇心。人是互相的,主動釋出善意,不計較太多,世界就會回報好的那面給你。
單身出國,沒有豔遇,但有好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