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耽美 無人等候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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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硯沉默著,縮著身體站在原地,緊繃地連肩都聳起來了。
  劉春望輕輕拉住他的手肘,將他帶進懷裡,一下一下輕柔著撫摸他的後腦勺,「不想說沒關係……只是看起來太嚴重了,所以我問一問。」
  「嗯。」江硯低頭,把臉埋在男人的胸懷中,慢慢隨著拍撫的節奏放鬆下來,劉春望見他不再那麼緊張,才繼續替他上藥。
  紅紫交錯的傷痕一一被塗上藥膏,劉春望很仔細,動作也很輕柔,他皺著眉頭,江硯實在有些瘦,雖然不至於到肋骨根根分明的地步,但是也很單薄。
  江硯乖巧的任由他處置,垂著眼眸,也不知道在想甚麼,正面的傷處理好了,劉春望安撫性地傾身吻了下江硯的額頭,才道:「轉過去一下。」
  轉過身,背對著劉春望,又感覺到對方小心翼翼上藥的動作,江硯突然就想要把這道傷背後除了家人之外無人知曉的過去都告訴劉春望。
  **
  從桃園搬到竹南,是江硯上國中時的事情。
  當時江啟銘被裁員、徐瑞麗工作的地方歇業,夫妻倆好不容易透過關係在新竹科學園區找到工作,舉家搬到竹南、租房子生活。
  雖然安頓下來,但是收入變少,三個孩子的學費、房子的租金、車子的貸款、一家五口的生活費用、長輩的孝親費等,生活被錢追著跑,讓人失了餘裕,讓徐瑞麗和江啟銘經常為了錢吵架。
  經濟上的窘迫帶來的往往不只有生活的困頓,還有心靈上的緊繃、自尊的摧殘。
  娘家不願幫忙,婆家不只是不願意借錢,甚至還在他們經濟吃緊時,花錢資助大伯開店,這對徐瑞麗來說是很大的打擊,她一直記在心上。
  也因為如此,徐瑞麗對三個孩子的要求更高,從吃相、禮儀、行為舉止,到功課和談吐,無一不要求,她要讓公婆知道,就算是外省人生的,就算不是長房,子孫同樣出人頭地。
  無奈江硯對讀書不太在行,就算徐瑞麗咬牙花錢讓他去補習,成績也總是只在中間值,經常一次段考下來,江硯在學校已經被揍了一次,回到家還要被徐瑞麗揍一輪,甚至罰跪一整晚。
  江磊和江磐都比他擅長讀書,上學之後成績都比他好,待遇自然也好很多,尤其是江磊,校排名很少落在前五之後,於是徐瑞麗對江硯更沒有好臉色。
  多看一點電視、多聊一點天,徐瑞麗看著他很容易就會扯到成績,很容易就會覺得他不夠努力、貪玩,所以才會成績這麼差,漸漸地,江硯的生活開始變得安靜。
  早上起床,吃早餐、上學、回家,吃晚飯,然後洗好碗、幫忙做一點家事,躲回房間讀書、洗澡睡覺,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不要惹媽媽生氣。
  江硯經常坐在書桌前,隔著房門,聽著爸媽和兩個弟弟的聊天聲、笑聲,有時他會錯覺,江啟銘、徐瑞麗、江磊和江磐才是一家人,自己只是多出來的人。
  然後他又會想,爸媽也沒有對他不好,他可以上學、有飯吃,和兩個弟弟一樣也有零用錢,安穩生活,比起他班上那些連三餐溫飽都有困難的同學,他很幸福。
  這樣的情況在他升上高中時開始變了樣。
  江硯考上竹北高中,和他同齡的堂哥,也就是江家長房長孫,考上了新竹高中。
  第四志願和第二志願的差異,讓江硯在家裡的處境更加艱難,親戚之間的攀比較勁,各家之間經濟實力的落差,全都濃縮在孩子們成績好壞上反應出來。
  這讓徐瑞麗更加不爽,對江硯的態度也越發不好,尤其是逢年過節、從婆家探望回來之後,常常一個話頭不對,徐瑞麗的巴掌或者手上的東西就會往江硯身上招呼。
  家裡的氣氛非常糟糕,就連江磊江磐也開始變得安靜、花更多時間在課業上,除了是躲避和徐瑞麗相處,更是保護自己不會受到和江硯同樣的對待。
  租來的房子小小的,只有兩個房間,江硯、江磊、江磐三個進入青春期的大男孩甚至還要睡在同一間房的通鋪上,沒有隔閡的空間卻非常安靜,他們總是各自應付學校、各自應付家裡,各自坐在書桌前和左右他們人生的課本和考卷奮戰,很少會有甚麼交談。
  有時巨大變化不會在一開始就顯出它的威力,而是一點一點的吞噬掉原先的安穩。
  然後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砰的一聲,改變每個人的人生。
  江硯升高三時,江磊推甄上第一志願新竹實驗中學,長輩們都把注意力轉移到江磊身上,有了這個可以揚眉吐氣的兒子,徐瑞麗不再那麼暴躁,家裡的氣氛因此好轉了些,讓江硯終於稍微能夠放鬆。
  因為同路,江硯和江磊開始每天一起騎腳踏車去火車站,搭火車從竹南到新竹上學,一個在新竹站下車,一個在竹北站下車,就像小時候他們一起等娃娃車去幼稚園一樣。
  這段路程,可能是江硯和江磊這幾年距離最近的時候,但是江硯想不起來,在一百多個日子裡、日復一日半個小時不到的車程中,自己和二弟都說了哪些話。
  或許他們也沒說甚麼話,就像在家裡時一樣。
  那年初二,他們一家五口一如往常的開車到花蓮、陪徐瑞麗回娘家。江磊考上第一志願的事情,讓從小帶他長大的外婆很驕傲,招呼一家子人都上飯店,叫了一桌菜吃。
  席間外婆外公很高興地發紅包,幾個舅舅們也很稱讚江磊江磐,連帶對江硯都和顏悅色,鼓勵他好好準備大學指考,散會回到外婆家時,大家都是開開心心的樣子。
  吃完飯、就是打牌的時間,幾個長輩陪著外婆坐在牌桌上,一圈一圈摸,徐瑞麗不喜歡賭博,也不喜歡江啟銘打牌,他們夫妻倆和江硯、江磐待在旁邊看電視,只有江磊被特別要求搬了一張小凳子在外婆旁邊陪打牌。
  徐家原先住在眷村裡的一戶日式木造房裡,後來政府徵收眷村土地做其他的開發,他們被分配到一戶位在四樓的新國宅,外婆操著濃厚的鄉音抱怨她不喜歡現在這個新住處。
  徐瑞麗面上不顯,只是假意跟著其他兄弟姊妹安慰幾句,老人家意思很清楚,日後這些財產都是小兒子徐永成的,這間屋子好不好住有甚麼關係?反正他們也不過就每年回來這麼一兩次。
  江硯聽不懂老人家濃厚鄉音提及的內容,但是多少從徐瑞麗的言語猜出一二,連江磐都和他一起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電視,間或聽江磊毫無阻礙地和外婆交談,三兩下把原先有點僵的氣氛活絡起來,但是對江硯而言,關於江磊的一切都好模糊,江硯現在也還是完全想不起來,那個晚上到底有甚麼差錯,明明最後散會、各自回房睡覺的時候,大家都笑著。
  晚飯時剛成年的他被幾位長輩拉著喝了些酒,又吃了太多東西,夜裡腸胃翻騰,讓他不得不起來去廁所吐。
  吐完之後,他昏昏沉沉地走到廚房想喝水,感到一陣冷意,客廳陽台的拉門開著,有風吹進來,他想去關門,卻看見江磊跨坐在陽台欄杆上。
  江硯嚇了一跳,「江磊!」
  聽見叫喚,江磊轉頭看他,面無表情,早前和外婆說話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
  寒冷的夜風因為拉開的落地窗而灌進屋內,吹得江硯忍不住顫抖,他被大弟的眼神看得發毛,想上前去拉下江磊,卻不料江磊扯住他,「哥,你來的正好,我們一起走吧?」
  「甚麼?」江硯沒聽清楚,直覺想後退,下一秒鐘,江磊用力把瘦弱的江硯往外一拖,整個人翻過陽台的欄杆往下墜。
  從四樓墜下的失重感讓江硯至今都有高樓恐懼症。
  江磊毫無阻礙地直接摔在新國宅一樓的穿廊地板上,在新年被刷得潔亮的磁磚上開出一大朵紅花。
  江硯命大,他從陽台側邊被拖下去,反射性地抓住欄杆,但是力氣不夠大撐不住,於是先撞到二樓的雨遮,然後掉在下方的大樹上,被樹枝勾住衣服,緩衝了下墜的力道,讓他只摔斷了一條腿、右臂脫臼,還有得到背上那道縫了三十幾針的劃傷。
  他們被送到醫院,江磊到院前就已無呼吸心跳,徐瑞麗在醫院當場哭到昏厥過去。
  徐瑞麗在江硯清醒過來時怒吼著,「是不是你把江磊推下去的?是不是你?你怎麼這樣無恥!」她沒辦法接受失去江磊的事實,不顧其他人的阻止把受傷的江硯拖下床猛踹了好幾腳。
  那時江啟銘攔住她,抓著她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看她陷入瘋狂不肯妥協,其他的親戚都在看,不得已只能一巴掌上去,「你鬧夠了沒有?」
  就算他們感情再不好、吵得再兇,江啟銘也從來沒有對她施暴過,徐瑞麗震驚地看著江啟銘,崩潰地抓著他:「那是你兒子!那是你兒子!你兒子被人害死了你知不知道?你還打我?」
  江啟銘那時說了甚麼?江硯不曉得,他才剛接回的腿被徐瑞麗踹到錯位,直接痛暈過去,被送回急診重新接上。
  江磊的告別式舉辦時,江硯還在住院,沒法參加,住院期間他接受了幾次警察的盤問,事後他才知道,原來江磐當時也在客廳,親眼目睹江磊把江硯拖下去,小弟的證詞和警方的現場調查報告,讓江硯洗刷了推江磊墜樓的嫌疑。
  但是徐瑞麗一直不相信,她想都沒想到,只是回娘家一趟,為什麼江磊會自殺?這一切一定有問題。
  後事處理完之後,徐瑞麗去學校收拾江磊的遺物,才知道原來江磊一直有去輔導室諮商,還發現江磊藏在置物櫃裡的日記。
  那一大疊的諮商紀錄和日記本,還了江硯的清白,卻又讓他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徐瑞麗把那些東西甩在江硯身上,他翻開看了。
  江磊苦惱於自己喜歡上哥哥,那些對江硯產生的保護慾、情慾,晦澀而汙穢,全都被記錄在紙上,在他死後攤開在家人面前,他甚至曾經多次在夜裡起身,對著毫無防備的江硯自瀆。
  **
  「如果那時候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江硯苦笑道。
  劉春望緊緊抱著他,「你不要這樣說……如果你死掉,我怎麼遇到你?」
  「遇到我沒有比較好啊?你看,我們不過是炮友,你還要半夜出門騎大老遠的車、還要……」江硯拍拍他的手臂,自顧自地說。
  「噓。」劉春望吻住他,在親吻之間噓了聲,讓江硯別再說話。
  他們吻了一會兒才停下,「……我不可憐,阿望,你不需要同情我。」江硯哽著聲音,在劉春望親吻他的嘴角時說道。
  「我知道,你不可憐,我沒有同情你。」劉春望說。
  空氣裡都是藥膏清涼的味道,江硯身上的傷都被劉春望塗了藥膏,因為怕蹭到傷口會疼,所以他跨坐在劉春望身上,劉春望修長的手指在他的後穴進出擴張,帶著不輕不重的力道,勾拉逐漸放鬆的穴口。
  沾染在江硯股間的潤滑液濕濕黏黏的,混著因為興奮從江硯龜頭泌出的清液,溽濕兩人的恥毛,劉春望的吻也很輕,點在江硯的臉頰上、頸子上、胸膛上,然後銜住了粉色的乳尖,品嘗第一次做愛時沒碰觸到的地方。
  江硯的身體很敏感,被這樣一咬,就發出了細細的呻吟聲,大概是害怕被劉春望的家人聽到,所以他很克制,劉春望卻好像不在意,手上戳弄他的力道絲毫不受影響。
  「你可以不用忍著聲音。」劉春望說,「這裡不會有人隨便上來。」他試圖吻開江硯緊緊咬住的下唇,好不容易讓他鬆口,一個不留神江硯又咬上了。
  炙熱的陽具挺進身體裡時,江硯哆嗦了下,敏感的地方一吋一吋被撐開、填滿,彷彿也把江硯心底的那個大洞暫時補上,肌膚相親的感覺讓他真切感受到劉春望的體溫。
  他眼角還有淚痕,劉春望抱著他舔著,下身緩緩抽送,溫柔得讓江硯很不習慣,他向來喜歡粗暴的性愛,越激烈越好,但是現在他沒有餘裕承受更多。
  男人的胯部緊貼著他的臀肉,他一絲不掛地伏在男人身上,黏膩地呻吟悶在喉裡,舌尖被劉春望捲走舔弄,厚實的雙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腰、背,揉捏他的臀肉,似是帶著疼惜。
  江硯下身在男人的腹部上磨蹭,頂端不斷流出液體,他攬著劉春望的脖子,不住扭著腰,試圖替自己帶來更多快感,劉春望出手捉住他的陰莖,替他手淫,被頂到敏感處時,江硯呼吸頓了下,發出急促的嗚噎聲。
  他隱忍興奮的樣子,讓劉春望感覺很好,整根肉棒被緊緊地咬著,帶來讓人頭皮發麻的爽意,但他不急躁。
  江硯哭著纏上來的時候,劉春望接受了。
  他真的不是好人,好人不會這個時候趁人之危。
  江硯流淚求歡的樣子太脆弱了,會讓人產生施虐欲,想對他為所欲為,他猜想這時候不管叫江硯做甚麼,江硯都會照做。
  他有一瞬的猶豫,江硯像小狗一樣舔他的嘴角,眼睫毛上還掛著透明的淚珠,這是江硯要的,劉春望並不知道往後他們能維持多久的聯繫,畢竟萍水相逢,如果這時候拒絕江硯,或許會讓江硯又把自己關在透明的牆內,不再依賴他,於是決定順從江硯的要求。
  或許是一整天下來實在太累,江硯伏在他身上高潮之後,昏睡過去。
  劉春望埋在他身體裡,怕吵醒人,也沒動彈,替他順了順汗濕的頭髮,撈起手機,交代妹妹自己要跟客人待在房裡休息,幫他們留食物,晚點他會下去拿。
  江硯迷迷糊糊醒過來時,發現自己還窩在劉春望身上,男人疲軟下來的陰莖攤在他的腿根,軟軟熱熱的讓他有些臉紅,他想不起來最後劉春望到底有沒有也舒服到,有點內疚。
  他趴在男人身上,想著這樣壓著人,會不會等會兒劉春望就手麻腳麻了?也不曉得到底自己睡了多久,看著劉春望熟睡的臉發呆,莫名有種寧靜。
  其實他也沒有比林子凡好到哪裡去,還不是一分手就找了其他人上床?江硯想,卻很慶幸自己衝動之下接受劉春望的邀請。
  江硯離開的時候,劉春望還在睡,他穿好衣服、背起背包下樓,謝過劉春望的家人、婉拒了慰留,就自己走到大馬路上、找到公車站,搭公車到高鐵站。
  雖然這地方很鄉下,但公車很準時,連大年初一都有開,可能是因為這裡高齡化嚴重,老人家只能靠公車代步,所以沒有停駛。車裡泛著陳舊的氣味,除了他,車上的乘客都是老人家,吱吱喳喳說著台語,還熱情地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江硯笑了下,說他來走春,老人家們馬上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來,聊起自己的孫子,他靜靜聽著,直到下車。
  劉春望醒來沒見到他,知道他溜走了,傳訊息問他是不是回台北?
  江硯回了一句:對,不好意思打擾你太久,謝謝你。
  劉春望裸身躺在自己床上,看著手機,嘆了口氣,清醒後的江硯,展現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有禮而疏離。
  他想著要怎樣和江硯保持聯繫,還在斟酌字句,江硯下一條訊息就傳來:等你回台北,我們再約,我請你吃大餐。
  劉春望看著那句話笑了下,回覆他:好,等你。
  江硯看著劉春望傳來的那句話,說不上心裡是甚麼感覺,把手機收進口袋,走出高鐵站、轉搭捷運,回到自己的小套房。
  把背包隨意擱著,江硯癱在床上,一戶分隔成好幾間的套房裡,只有他這一間有人,其他間的房客都還沒回來,相當安靜。
  他原以為這次過年會和往常一樣,雖然鬱悶、雖然難受,但總會過完,完全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自江磊死後,同性戀在江家就是禁忌詞,徐瑞麗無法接受江磊是同性戀這件事,覺得是江硯害江磊變成同性戀,對他更是不假辭色,稍有不順心,就會拿江硯出氣,就算江硯試圖解釋,徐瑞麗也從來聽不進去。
  被親弟弟扯著墜樓、失去弟弟,知道弟弟對自己有著不正常的情感,這些江硯都沒有餘裕處理,疲於應付媽媽的情緒。
  在這樣的情況下,江硯的成績自然不可能太好,指考上了一間台北的後段私立大學,江啟銘曾經要他重考,但是江硯不願意,那年夏天就獨自北上求學,開始一人生活。
  失去親人的傷痛總會隨著時間逐漸沉澱,但沒有疏通的心結卻讓留下的人變得疏離,在生活中隱隱彰顯存在。
  江硯心煩的嘆了口氣,不知道往後該如何是好,正要起身整理行李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小舅舅徐永成打來的。
  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江硯接起電話,就聽見電話另一頭急道:「阿硯,你媽吞藥自殺,現在在醫院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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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BL小說,北漂青年江硯在春節返鄉等車的時候,遇見了來自同一個家鄉的劉春望。 原以為只是一夜情的關係,但是在江硯絕望窒息的生活中,劉春望出現了。 一無所有的他,總是不被選擇,卻又只能傾盡所有,只求在這人世間抓住一點點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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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們說這是兒子? 等等等,他,何弼川,江湖道上兄弟都敬他一聲「川哥」,流連花叢數十年載從沒搞出過人命,原因無他,就是他喜歡男孩子,男孩子很好很緊又不會懷孕。那些酒家女想藉由孩子得到巨大財產的戲碼他看多了,所以他很注意自己別去搞女孩子,這下子好了,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搞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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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升起時他總會想起一個人,想起他潔白的手指,顫動的喉結。想起他用那雙如玉的手捧起食物,喉結上下滾動吞嚥時乞求的貪慾,彷彿永遠都無法滿足……他在腦中一遍遍重塑著他的面孔與形象,重塑著自己被菸草燻黃的指尖觸碰到他溫熱肌膚的觸感,與那張對著自己笑時,瞇成彎月的眼眸。 他總是在睡前重複著這近乎儀式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