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收到一封電郵,是我一位俄羅斯的筆友寄過來的,內容只有五句她寄語希望我一切安好,我若不再回信給她也沒有關係。雖然內容短小也沒有責怪我的意味,可我湧上心頭的是內疚和歉意,讓我久久都不能釋懷。從2020年的大概10、11月,我在筆友網站上交了人生第一位筆友,當時我因為要考IELTS所以打算藉著這個機會,與說英語的人溝通順便磨練一下英語能力。加上別人常說,比提跟家人朋友,與陌生人分享平時不能說出的心事會更舒暢。
我第一位筆友是法國人,曾在美國迪士尼工作但因疫情緣故,她回了法國就沒有工作了。我曾經承諾過她,若我有一天去了香港的迪士尼遊玩,我一定會拍照給她看,因為她想看看亞洲的迪士尼是長怎樣。剛認識的頭一個月,我們回信頻率非常密,差不多是一天兩到三次,我跟她抱怨宿舍環境有多差、她跟我抱怨法國政府多無能。從我在台灣準備再到外國留學、到回香港準備考試、再到我可以開始準備英國Visa,她都一直陪我。可是到差不多聖誕節前後,她漸漸回信變慢,一個月才一封也有,在最近一次的電郵她說,她父親離世了,所以忙著處理葬禮。然後她也找到了工作,7月就上班。當然的,我也回信了,那時是五月的事,現在我沒有收到她的回信了,不過我也有新的筆友了,是來自俄羅斯這個神秘國家。
一開始,我很害怕的,不是因為她是俄羅斯這個身份,是因為她太進取。當我結交一些生活tempo不一樣的人,我會不自然後退,我也不太清楚為何,但這次我嘗試著不後退看看會怎樣。她本人在醫務所做登記病人工作的,回信頻率由一天兩、三次,到之後一、兩天一次,但已經是回覆算頻繁了。她一開始介紹我看「美少女的謊言」這套美劇,我承諾她當我看完我會跟她交流心得,我的確看完了,但話題已經被拉扯到十里遠。然後她推薦一些重金屬音樂當中有英文也有俄羅斯文的,要知道我平時聽開的是一些像Clairo風格的Indie pop music,對我而言最Rock n roll (?)的應該是OneRepublic-Counting star或者是Aimer-One的程度了。熟稔之後,我們開始談一下生活中的事,她不時說她的躁鬱症發作、她父母的婚姻令她感到窒息、她外公死於是次疫情下。所以她嘴上說沒事,但我仍然感到沉重,看到每封500字這樣內容,雖然她說沒事,但我總不能視而不見直接開始新話題,我的情緒被500字的英語埋沒了。而自從2月我跟我朋友吵架,他令我感到真心錯付,這樣我精神狀態一直惡化,雖然我用了一整月療傷。但4、5、6月時我一遇到一些壓力、跟家人大吵一頓後,我的自毀傾向就很嚴重。所以漸漸以電郵通信的方法,也讓我覺得很疲憊,一方面我不能把我情況告訴給她(因為她也不是情況很好,我不能落井下石),另一方面是我也不能承受她的負能量,這已經不是因為Tempo不同問題,單純是我沒辦法擔任好朋友這個角色了。
你問當那個法國筆友沒有再回信給我時,我有沒有傷心過?沒有,反而我鬆了一口氣。而我這個壞人以同樣方式對待我的俄羅斯筆友,我在某一天停止了回信、打算刪除了這個電郵帳號但無奈帳號是連接著我的Ipad,所以決定封鎖一切她能找我的渠道。直到昨晚,我收到文章開頭那封信,我真的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我再望向在我狀態不好的晚上被我打到瘀傷的大腿,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循環不能再繼續了。不能總是有很好的開始、悲哀的過程、狠心的結束,也許我應該找荒島住下。而我這一刻只能繼續逃避面對一切。
我也祝她一切安好。 獻給Laura and Elena
後記:這幾個月來,我一直想繼續寫作,但縱然我有萬般想法,坐上椅子那刻疲勞湧現,使我打消想法,一頭倒回到床上,繼續消極過日子。這篇在任何角度上都寫得不好,因為我思緒凌亂,我只可以想到甚麼就把它紀錄下來,所以抱歉文章混亂,若你看不懂大概問題是出現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