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代工廠】企鵝的眼淚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故事編號００１
只是企鵝並不曉得，她和北極熊的愛情，彷彿地球正在融化的冰，即便再經歷一次寒冬也不會恢復以前的模樣。
那是一場北極熊和企鵝的戀愛。
他們時常需要跨越海洋、跨越地球，彼此游著游著，最後用同樣的溫度相互依偎。
即使這段愛情裡存在著許多裂痕，即便企鵝知道他們也許不會走到最後，不過企鵝仍相信著，相信眼前的美好是真實的。
只是在她回到南極的那刻，北極熊的語氣瞬間變了。
該說是疲憊還是厭倦，她從北極熊的每句訊息都感受到無盡的寒冷，她以為自己習慣冰冷的氣候，自然也能習慣這種語氣的。
但她的胃告訴自己，她沒有辦法。
她的每一頓飯，和朋友的每一次聚餐，她沒有了食慾。她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好，讓北極熊變了。
企鵝不斷地傳訊息給北極熊，那些向北極熊呼救的文字，就像一塊塊小雪球丟進海底，不知不覺也就化了，連回答的聲音也沒有。
大概是北極熊連偽裝的力氣也省卻了，索性的一通電話也不接。
但企鵝沒有放棄，她還是努力著。
她游啊游的，來到了北半球。至少她必須知道，自己被冷落的緣故。
她再度約了北極熊出來見面，這次北極熊答應了。
北極熊說著自己的近況，也許是距離過於遙遠，也許生活的壓力讓他乏力，企鵝想試著體諒北極熊，於是他們開始又像從前那樣關心彼此。
只是企鵝並不曉得，她和北極熊的愛情，彷彿地球正在融化的冰，即便再經歷一次寒冬也不會恢復以前的模樣。
這樣的關心只持續半個月，北極熊就杳無聲息地消失了。
企鵝知道北極的傳統，每隻雄性的北極熊到了一個年紀都得參加集中訓練，企鵝想著這段期間北極熊沒辦法與自己見面，沒和她聯絡也是尋常的。
通常北極熊的伴侶們在這段期間都會組成團體，一起關心他們訓練的近況，她們不認識彼此，卻有著共同的話題。
這個團體不需要和對方見面，大家都是在遠端互傳訊息，唯一知道身分的只有對方在團體上放置的照片。
企鵝滑著滑著，她在北極狐的照片上看見了一隻北極熊，她最熟悉的那隻北極熊。
他們親暱的像是一對情人，又或者企鵝該直接稱他們就是一對情人。
那份原本與她共享的溫度，為什麼正和別人分享著？企鵝著急地在所有地方求證，她動用了各種方式，於是她看見了。
看見北極熊如何對那隻狐狸承諾永遠，看見他毫不疲乏的說著情話，企鵝想著他是不是用摟過自己的手也摟著她。
「嘔！」企鵝開始無法抑制的吐著，她不願想像他們在背後做過多少令人作嘔的行為，但她無法克制自己。
企鵝持續的問著北極熊為什麼這樣對待自己，無論多少條訊息，始終都沒有已讀的訊號。
就連在北極熊生活最困苦時，他和企鵝借了數以千計的貝殼也沒有歸還，那些貝殼足以讓企鵝生活兩個月。
在那之後，企鵝幾乎每一頓的食物都是濕潤的。
無論身邊有人還是沒人，企鵝的眼淚自然而然的滑過臉頰，她一點知覺也沒有，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哭了。
企鵝不能呆坐著，她奮力地用工作塞滿了時間的縫隙。
「嘔！」
沒有改變的是，企鵝仍然吃不下飯，飯也依舊濕潤著。
她總是在想北極熊為什麼選擇這種方式結束他們的愛情，為什麼直到最後一刻也不願意面對，想著想著，眼淚又無聲的墜落了。
她想問北極熊太多的為什麼，就連最後的貝殼他也沒有還。
訊息仍然堆積著。
企鵝問他，「能不能理我？」
企鵝問他，「在裡面生活還好嗎？」
企鵝告訴他，「我都知道了。」
企鵝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企鵝問他，「能不能請你好好面對我？」
企鵝告訴他，「我不想再談了，請你歸還貝殼。」
北極熊一次也沒有回應。
企鵝每次經過海邊，都覺得眼前的冰塊怎麼如此細碎。
她想，冰塊大概是被它最信賴的風敲打的，就像北極熊無情地用背叛敲碎她的信任一樣。
時間持續行走著，一切又過的一如往常。
北極熊照常生活著，企鵝依舊忙碌著。
唯一的改變的是，企鵝的眼淚已經不常流下，大概是那些未讀的訊息逐漸教會了企鵝，什麼是失望。
――〈企鵝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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