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了《花牌情緣》這部動畫,覺得太一跟千早的關係能量本質,跟新與千早的關係能量本質是完全不同性質的東西。我在一邊看就會一直為了新跟千早發的糖發出尖叫聲(但奇怪的是太一發糖的時候我都不會想尖叫,只覺得苦悶),一邊看太一對千早的感情跟努力,一邊又覺得好心疼好心疼,若沒有新(也就沒有花牌)存在的話,那我想千早應該會喜歡太一並且跟他一路走下去吧。那就會變成一個普通的少女戀愛故事,沒有了花牌,或是像是交響情人夢沒有了音樂,就只是很普通常見的戀愛故事。
連續看了《交響情人夢》、《魔法水果籃》跟《花牌情緣》,這些描繪人的複雜又難解的情感,並不是只要「喜歡」就能解決一切的故事,情感跟某種象徵性的實際事情連結著的故事。直到看完了《花牌情緣》動畫跟漫畫最新進度,我覺得我好像又有點理解了什麼。
從太一開始講起,太一喜歡千早但是只能使用掀女生裙子的彎曲、晦暗方式表達情感,嘲笑千早像個小男生並且欺負她。在新出現之後,太一感覺到威脅,因為就像新後來「一下就跨越了太一多年無法跨越的障礙」(=吿白),新是一個在情感處理上很成熟的人。太一吃醋或與新競爭的方式,卻是用很卑鄙的方式進行(在比賽的時候偷走新的眼鏡),使得他也開始討厭自己。覺得自己是個「卑鄙的人」因此配不上千早,要等到自己覺得自己「有資格了」才會跟千早表白。
我個人認為太一對千早的感情,比較像是一種自我理想的追逐,直到自己成為了那個理想的自己,就能夠放下對千早的感情了。(也就在太一用實力對上新,爭奪名人挑戰資格,被新認可了實力之後,小奏問太一是否還喜歡千早,太一說「我不知道,但應該會慢慢淡掉」)而在太一努力又痛苦地變強,也讓新感到焦躁跟產生了負面跟黑暗的情緒,這時候新才意識到自己其實之前一直看不起太一,沒有把太一當成平等的對手。
直到這份焦躁浮現,新自己也產生了黑暗情緒,也能理解了當初那個卑鄙的太一的心情。也因此他們之間的心結也解開了,這是很多日式的含蓄的情感處理跟表達,例如用「戰鬥」來挖掘、表達自己的心情跟心意,透過「花牌」而非語言這個媒介去溝通、傳達。新也才在這個時候把太一擺在自己眼前,才看見太一明明其他事情都做得比自己好,明明沒有必要來陪自己玩太一不擅長的花牌,但他卻選擇玩花牌,在痛苦的過程中不段堅持掙扎,並且用自己的努力成為一個非常厲害的選手。
在太一終於入了千早的眼,我認為也跟他花牌變強沒關係,而是他在花牌變強、展現了「跟以前不一樣的太一」時,他脫離了卑鄙、沒資格的自己,他認為自己可以入千早的眼,千早也才「看見」了他。但其實千早一直都很關心太一,也很在乎他。只是太一不願被看見真實的自己,千早也不是什麼很關注周遭的性格,當然也自然不會看見他,或意識到他的感情。
「對我來說,花牌是一定努力就有回報的事情。但明明沒有回報,卻堅持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這是詩暢對著某個年紀很小的選手的媽媽說的話。
太一在一群真心喜歡花牌的人身邊待著一直都很痛苦,因為他根本不喜歡花牌,對花牌的努力,只是為了成為一個「不卑鄙的人」,並且想要被新、千早認可。太一只有在千早不在的時候才會發揮實力(由此其實可以看出他們關係的本質),因為千早在他就會想要爭輸贏,進而無法好好冷靜地發揮實力。太一心中有很多黑暗的情感綁著他,因為他認為自己是個「卑鄙的人」。
太一的告白使得千早痛苦、自責不堪,但新給千早的告白卻讓千早的世界變得閃閃發光。這就是他們關係的本質的不同。我覺得這個跟千早本身喜歡誰沒有什麼關係,而是因為太一內心的黑暗使得他的情感變得沈重不已,他希望千早「會因為他而受傷」,這個源自於他認為自己卑鄙而在他的太陽千早面前,自己長期阻礙了自己正正當當地喜歡,並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累積了對千早的情感。
太一是個心思細膩且敏感的孩子,雖然看的過程都好希望千早也可以喜歡太一,讓太一的努力可以有回報。但站在一個很客觀的立場,因為花牌與人生熱情的存在,心裡也清楚其實太一跟千早是不合適的。他們沒有在看同一片風景,自然地嚮往相同的體驗,他們並沒有並肩前行,而是太一總是在努力追趕。太一喜歡千早,還為了千早選了一樣的學校。(這個動畫好像沒有講,但我在看漫畫的時候作者訪談的時候有內容提到)選了一樣的學校卻不敢告白,一樣是很晦暗的情感表達方式。
而新則是在意識到自己喜歡千早的時候,當下立馬就告白了。沒有累積什麼負面、否定自己的情感能量。他跟千早都很單純,面對對方的情感非常純粹跟不需要包裝。新藉由自己面對花牌發光的雙眼,藉由肯定了千早的潛能,一開始就給了千早「熱情」這個禮物(反觀太一只會用打擊的方式表達情感)。如果太一是因為像太陽一般的千早被拯救而喜歡千早的話,是太陽跟月亮的關係的話,那麼新就是另外一顆自己會發光的太陽。
我可以感受到,新與千早的情感是超越「這個世界」的,他們在精神上連結,不需要彼此的陪伴、幫助或肯定,他們在一起的感覺非常、非常純粹,純粹到沒有雜質,沒有需求、不管距離、時間都無法影響他們對彼此的欣賞與思念。為了再見到新,千早也一直持續著花牌,但她也是真心喜歡花牌。太一為了入千早(其實是他自己的)眼,也持續花牌但是卻不是真心喜歡花牌。直到他褪去了自卑的黑暗,成為了「正當的自己」,他也才在那瞬間感受到喜歡花牌的感覺。發現花牌賦予自己的一切,那些友情、熱血、成長。
太一為了成為自己,必須遠離千早。不能聽見她的聲音、見到她的人,因為只要接近她了,心裡想著自己是為了千早才進行花牌,他會分心並且無法找到屬於自己前進的動力。而千早則是想變強,與新站在同樣的高度能看見同樣的風景之後再給新回覆。也許是想知道自己在那個位置上到時候的心情是如何,是否還喜歡新。
千早:「你之前說喜歡我的答覆...與其說是答覆不如說是現在的心情...我想讓自己的歌牌變得更強、我想成為日本第一。」(旁邊的人吐槽說:這就是現在的心情嗎!?)
新:「嗯,我能理解(旁邊的人吐槽說:原來能理解嗎?!)只要我們玩歌牌,我們的道路總有一天會重疊,即使不是『現在』也沒關係。等我們更加接近之後,妳再告訴我妳對我是怎樣的感覺,我會走近妳身邊。」
新也是在千早越來越靠近他,甚至超越他的時候,新心中的情感才因為這樣的事件刺激而得以展現愛情的原貌。他們其實一直深深地互相吸引,但是在矇矇懂懂、摸索情感的年紀裡,不見得知道那是愛,不知道自己想要緊緊抱住對方。只知道自己看到對方會很開心、會臉紅心跳、在開心的場合時會希望對方在身邊。
雖然新也對身邊的女性很溫柔,但只要對方明確地表示喜歡自己,他也會很明確的拒絕,告訴對方自己有喜歡的女孩子。太一則是喜歡著千早,卻交了其他的女朋友,還在跟千早組成了花牌部之後放置對方,草草分手。
我認為在愛情的世界裡,越是純粹的感情越是能持續下去,得是自己能夠彼此發光的兩顆太陽,那才是能將「友誼」納入愛情中的關係。彼此尊重、信任,並且總是並肩前行、看著同一片風景、嚮往同樣的體驗。
不因為沒有陪伴、安慰、幫助、認可而不滿的關係,超越時間空間的欣賞與精神連結,就只是能在一起的時間就很珍貴,也能珍惜、專注在自己的路途上。不是思念就一定要見面,可以在心中對話,不打擾對方的成長跟路途,珍惜能夠體驗思念對方分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