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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遙遠的公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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頻繁搭乘南北高鐵的關係,幾年前在台南崇學路等待接駁車時,常常會遇到一位年長的阿嬤,正好在同一個地方等待市公車。

阿嬤撐著陽傘,提著小布包,可能是視力不太好,只要看到稍微大型的車子靠近,就會立刻從騎樓快步衝到慢車道,發現不是期待中的路線,又會縮進騎樓。倘若遇到公車站牌前方違規停車的狀態,就更加吃力了,動作稍慢一點,來不及鑽出縫隙揮手,好不容易才來的公車就揚長而去,接下來,又是另一個半小時的等待與焦慮。

雖然站牌有跑馬燈顯示公車抵達的時間,也可以透過手機上網或手機語音查詢公車的即時位置,但是對阿嬤來說,那些科技玩意都是門檻很高的障礙,唯一可以倚靠的,就是同樣在站牌等車的陌生人。

第一次,我先搭上高鐵接駁車,從車窗看見阿嬤錯過在接駁車後方出現的市公車,整個人楞在站牌旁邊,快要哭出來。

第二次,阿嬤靠過來,小小聲問我,要搭高鐵還是公車?我回答了高鐵之後,阿嬤說「歹勢歹勢」,一個人默默走開。

第三次,阿嬤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直接問她,「等公車嗎」「我幫妳查」「還有五分鐘到站」「先到亭仔腳等,太熱了」……

客氣的阿嬤,一直道謝,卻還是緊張地看著路口的方向,嘴裡喃喃自語。我猜想阿嬤搭公車的經驗應該充滿「被放鴿子」的恐懼與挫敗,即使是市區公車,對她來說,都是遙遠的旅程。

公車抵達之前,我要搭乘的接駁車卻早一步進站,只好將阿嬤牽到站牌旁邊安全的位置,提醒她,可能下一部轉彎的公車就是她要搭乘的路線,不用擔心,把手舉高高,司機就會看到了。

我希望阿嬤順利搭到公車,不必再等待半小時,也希望下一個在站牌等車的陌生人,可以協助阿嬤,讓公車司機看到她瘦弱的身影。

每個人都會因為年齡增長,成為交通移動的弱勢。害怕去陌生的地方,害怕被丟在不熟悉的街道,有時候因為畏懼,索性就不出門,在步行可抵達的距離,維持最起碼的生活機能。

而我們有義務給這些搭乘公車的長輩一些幫助,最起碼不要違規佔用公車站牌的位子,我們貪圖的方便,有可能造成一個長輩招不到公車,回家的路因此變得更加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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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果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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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想走上勵志人生的光明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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