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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野白韶--女也白勺俗光

2021/09/29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心在山水間,無不自成風。
俗的定義很廣也狹隘,凡有不入眼的皆是「俗」;不入風流公子之目,於是效顰西施;不入才子之目,亦是目不識丁的鈍秀才;不入佳人之目,何以是自比潘安?俗在眾人目光中不過是各花入各眼,何必問來人的風俗雅緻。
於是俗開始成文化,具有高強度的識別性、人文交流、與美的定義相關,甚至還參雜了大量的獨有風格,顯得多元萬變且富有收藏價值。俗氣不是單一指標,也不是貶抑,就單純擁了一股自有的迷人風采,瀰漫人間。
白牆黛瓦是俗,淡墨輕嵐是俗;山間小院是俗,共嘗家宴是俗;紅樓夢第五十回,王熙鳳與眾才女在蘆雪庵爭聯即景詩遭拱,出了首句『一夜北風緊』前先自嘲笑道,「你們別笑話我,我只有了一句粗話,可是五個字的,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但眾人就偏愛她那副高傲又放蕩不羈的俗氣,每每大觀園裡頭的姑娘們因不諳世事,獨求她雅俗共賞,她老推託,卻是個領情識大體的,也是個最能說唱逗笑惹人歡心的。尤其是榮國府賈母,更是愛她平時囂張跋扈卻不失禮節的下流俗話,在曹公筆下,成為呈堂之上大戶人家裡頭少有的風流人物,令後人印象深刻的女中翹楚。
無論王熙鳳是否真不識字,出身富貴人家女兒,從小被假充男兒教養,連胭脂虎鳳辣子的俗名都冠了上去,也無傷大雅,反而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嗆勁。人人都喜歡個性鮮明的她,如何也厭棄不了這樣標緻的好人物。有人越說庸俗亦或狠毒,但凡事出必有因,又怎麼都能推託於一個『俗』字呢?
劉姥姥更是個被妙玉棄嫌出名的俗人。她為了商借銀兩不惜跋山涉水,攀親帶故的拉下老臉被眾人恥笑戲弄,卻是俗出興味的;薛蟠大傻調戲柳湘蓮下流,但卻是個在親朋好友間俗出人情味的。俗有俗的風趣、俗有俗的悲歡,俗有俗的一番天地、一番道理,俗出一介匹夫,俗出不俗;俗出一代梟雄,俗世宗師。
俗亦是有韌性的,不俗縱是高潔清雅的,可俗沒有好壞之分,沒有高低之別,迷人是不俗也是俗,俗無貶褒,有時轉過身回過神,俗意竟大有哲學,頗有深意。老子道德經,『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澹兮,其若海,飂兮,若無止。』看似混混沌沌度日,被形容為母蝗蟲的鄉下劉姥姥卻是最為內心清明的;處處碰壁不得志,被看不起的賈芸少年窮俗,為人卻是最灑脫的。
俗能讓人逼出遺世獨立,俗能容納一切塵垢,俗能讓人學會曲則全。厭俗過潔成孤僻,依舊風塵世難容,人與人的相處你我各讓三分,也就沒有真正的俗與不俗、高與不高。
於是俗女就不再是個笑話,而是汝入天地曠野間的一道悠悠白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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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翁說,他的石頭記是『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努力不尋常。』於是乎,他將自己臆想中的大觀園給寫的那麼美、那麼巨麗豐大,使人不得不沉溺於裡面的情情情不情的輪迴之中。如今,也有個傻子投入了風月寶鑑的悼紅軒中,還把自己本名之中的尾字拆成兩個大字,當作筆名而寫,重蹈覆轍那一行行、一段段,拋紅豆灑相思的血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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