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寫同志系列。
前一陣子我瘋狂地想變富有,想有錢、有權,甚至改變自己的閱讀習慣,開始閱讀金融相關書籍,開口閉口都是如何變有錢,那時的我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我執著於錢和權?我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人啊?(並不是執著於錢不好,而是每個人對於事物的輕重本來就有所不同,我不覺得看重錢和權不好。)
在今日突然明白了,這段日子裡,我渴望權力和金錢,其實只是反映著,身為同志渴望在異性戀的傳統價值裡被接納的創傷,在出櫃的那些日子裡,某日父親含糊地對著我說:「為什麼要現在說出口?如果你長大能養活自己,我們不會去管你要怎麼樣,像蔡康永那樣不是很好嗎?」
那時聽完第一個想法是,像蔡康永怎麼樣?有錢?有權?還是有聚光燈的人說什麼才是對的?同性戀只是有錢就可以任性的遊戲嗎?
你突然明白資本帶給你的不只是享受,還有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合理性。你清楚知道身而為人的價值不是如此?可是在最親密傳統的家庭體系中你卻赤裸的被束縛,無力逃脫也無法避免。
出櫃後隨之而來的休學,戶籍面臨遷移,父母在當下面對龐大親友的社會壓力、議論(2018同志婚姻的公投,這輩子到臨終我都會記得這一年。),不想讓我把戶口遷回家,怕被親朋好友追問起休學甚至提起同志的身分的敏感話題。
四處詢問後,最後我的戶籍掛在了那時休學工作的老闆名下。在詢問朋友是否能掛戶籍的過程中其實有些難堪、難過,我不太懂為什麼不能遷回去,是因為同志的身分嗎?因為休學很丟臉?還是我不是蔡康永不夠有才華、有錢?還在跟家中拿取零用金。
那時我像是皮球一樣被踢在門外。
直到今日我的親戚們都認為我在金門工作,每次的工作相關的話題都含糊其詞的帶過,我的身分在傳統家庭的社會價值裡一點合理性都沒有,每回答一次問題就更加反覆的確認這件事情。
這個問題在我心裡打了個結,很深的結,深到我不曾意識到,也不曾向任何人提起。直到最近在做畢業設計相關議題才赫然發現,我執著地都是同一個問題。
這個結我不知道如何解開,或許也解不開,一輩子就追著這個問題轉。
我依然很渴望錢和權,陷入了執著,我知道或許變得富有這件事情也不會因此而解決,可是這是我目前看到唯一可行的路:脫離家庭的經濟掌控,取得社會地位,掌控話語權。
目前的我,真的不介意在追逐的過程的中失去、迷失自己,捨去任何東西去追逐,即便拿到後發現只是個垃圾。
因為我真的好需要答案。
如果我是異性戀就好,有那麼一點可能就好。
啊......我沒有要討拍,我很好,只是想記錄一下此刻的執著,原來過了三年我還是記得如此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