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看到舊片《Control》要重上大螢幕,向隅已久,如今總算有機會看到,豈能再放,便打量買張預售票。誰知奶奶突然病危,思不及己,何況娛樂。又怎料奶奶兩日驟逝,本以為要擔勞一陣子的看護任務,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我家開的玩笑,就這樣突兀地給免除掉。奶奶蒙主寵召後,思念有如黑洞般無止盡襲來,須得攬事度日以待傷過,於是我又想起了這部電影。
下午臨時起意,啾定時程,便搭上捷運晃蕩到戲院。見人多伍長,原來都是排那《永恆族》者。抬頭發現看板上竟有三齣漫威電影,隨便了啦,非我族類。售票員給劃第四排正中央,說是好位子,我倒心想肯定沒幾個人看吧。結果入場才發現,第四排其實也就是最尾排,原來此乃最小廳、原來我甚至是那唯一觀眾!之前個人紀錄是連我共三人,今天總算是給破了,包場成就同時解鎖。所以也不必管什麼第四排不第四排,首排正中就是我王座,還貼心附腳撐,坐著躺著倚著站著隨我自在。值此需要靜靜沈澱的時候,巧遇此景彷彿靈光般令我感動。
導、攝、演、劇本、音效都好,音樂更不待言,《Control》不愧為音樂類型名片。Joy Division 還不熟嗎,聽到入髓的兩張專輯、掛在牆上的 Unknown Pleasure 海報和穿在身上的 T-shirt,是我日常。只是當下更能給我安慰的並非那些搖滾歌曲,而是 Anton Corbijn 的黑白鏡頭與對 Ian Curtis 本尊的臆想——沒有辦法快樂起來的生命。和我現在狀態有點相似吧,這可能也是一種巧合,且容我移情自託可不可以?
思念,真的親像一條河。福氣、喜葬,大家都這麼說。的確啊。可還是不捨、還是思念,還是想問問老天爺為何這麼吝嗇,連一個星期都不肯恩賜?奶奶妳好嗎?今天是妳農曆生日,記得上禮拜此時我正細細搓揉著妳的手嗎?奶奶,我這輩子從來沒有一天握妳手這麼久過。好快喔,已經五天過去,但我不想這麼快呀。
河啊,你敢攏不曾倒退流,敢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