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基於保密原則,UKW會以「他」或是Zero顯示。
※ Zero視角的契香肉。
◇ ◇ ◇
「到今晚零點為止……我會在此等候你的。」
「他」就像是結束手機通話般,簡單的按掉了通話鍵,世界就像是回歸了日常般地陷入寂靜,這個世界只剩下那頭的聲音,她想必正在苦惱的吧,一直以來都是個溫柔的孩子。
雖然希望能多給她一點時間,但是果然不行。
不能再等了。
星野市香是「這邊」的人。
她是「這邊」不可或缺的存在。
那頭的聲音又開始迴響了起來,對於他人也許很難理解,但是「他」真的很喜歡她的聲音,她的話語,她的內心──不管是那分堅強,還是那份脆弱,果然都無愧於自己所想像的。陳舊的椅子因為「他」調整了一下坐姿而發出了一點哀鳴,但是坐在上頭的主人毫不在意的繼續聽著那頭傳來的聲音,並不是正經圍坐,卻也不是慵懶隨意,但每一個動作都多少帶了一點優雅的感覺。
也許這是因為「他」的容姿所帶來的詐欺吧。
那頭市香跟那個SP似乎是通起了電話,「他」聽到了對方要來市香家裡的話語,歪著頭看了一眼時間4:30顯示,那麼還有很多的時間。「他」想著市香多半會選擇接受的,果然那頭便響起了應允的聲音。
『……我真是最差勁的人啊』
「不是的。」
明知道她聽不到,但「他」忍不住回答她,「妳只是過於溫柔而已。」
沒有機械的聲音掩飾,未經粉飾的溫柔聲調響徹在寂靜的小小空間裡,也許連「他」自己本身都不知道自己對她說話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溫柔。
時間又經過一小段的時間,其實也不是很長,大概是足夠他沖泡一杯即溶的可可,那個SP的檔案雖然看過了,但是這個速度也許只有組織裡特別訓練的執行者才能跟得上了。「他」不自覺地開始分析起了腦裡的資料,但也是很尋常的思考,做為一個組織的首領,一個宗教的教宗,很令人意外的是他其實沒有什麼值得忙碌跟專注的喜好跟興趣,也沒有過於崇高的工作狂體質,除了作為【?】的時間,「他」更喜歡和志趣相同的人一起悠閒地度過。
過去其實也時常如此的,和她。
裁決日開始之後,碰不上面的時間是越來越多了,雖然是自己造成的,但是她如此活躍的穿梭在那些真相之中,那個臉龐比起尋常時分更加的……
『什麼都沒有喔……只是覺得來見妳真是太好了呢──的感覺』
『就是胸膛裡總有些心緒難安的感覺,如果是我的錯覺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呢。』
那頭清楚的傳來,那個SP的聲音,還有她相當動搖的聲音,「他」忍不住嘆了口氣,騙騙一般人到還可以,但是這個SP的話……
『……是錯覺吧?』
『不是刻意掩藏危機而不對我說的吧?』
拙劣的、可愛到令人傷腦筋的掩飾,雖然那也是她的優點,但是如今看起來卻顯然有些麻煩了。
「這個程度的話,看樣子是暴露了啊。」
「他」伸手取過了被丟棄在一旁的手機,滑開了上頭的圖形鎖,點開通訊錄,上頭除了她──星野市香的號碼之外,通訊錄上只有相當稀少三個人名,如果任何人拿到這支手機肯定會起疑的,只能說多虧了現代社會對於各種事的漠不關心……嗎?
『……ZERO?怎麼了,需要我做什麼嗎?』
那頭御國的聲音響起,幾乎是沒有什麼懸念的詢問著自己的需要。聽著那頭她跟那個SP的聲音,不自覺的被吸引過去,本來出口的話語頓了頓。
『ZERO?』
「幫我準備一些『棋子』。那個SP應該會跟著她來。」
『ZERO,難道你打算親自去接她過來嗎?』
『ZERO,我並不認為那個人會接受我們的信念。』
「…………」
『……知道了,我會準備好的。』那頭的御國沉默了幾秒之後,不得不還是屈服了這頭無聲地意願,幾乎充滿嘆息的接受了要求。
「嗯,配置在聖堂吧。」
『ZERO,我不會阻止你去接觸她,但我有一個要求。』
那頭響起的是──沒有變化的、無趣的話語,「他」面無表情歪著頭,手指在桌上劃了劃。抿起的嘴沒有弧度,他無心於話筒裡的那些警語,即使他明白這些話都是為了保護自己而說的──為什麼不明白呢?她是必須的。
「我知道了,就照你說的辦。」
『感謝你。』
幾乎是那瞬間就把通話切斷了。
『……什麼的是開玩笑的喔,會好好等待到你的意識準備好的。』
那頭的SP說著的話語顯然是試探的話語,不管是哪一方面的雙關──「他」必須說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太過危險,不過是幾句話,就已經開始試探她的「覺悟」了。
「真敢說啊。」
明知道「這邊」正在聽著,也這麼做了呢。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那跟臉上的笑容不一致的是,「他」話語裡的冰冷。「他」已然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了,幾乎是下一秒,那頭就傳來了她的聲音。
『不,不用等待也沒有關係的。』
是的。
星野就是這樣的人呢,單純而無垢的存在。
「……」
「他」長長的吐了口氣,帶著一股難以理解的焦躁,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脖頸也動了動紓解長時間的單一姿勢帶來的僵硬,他手伸到了通訊器的上方,只要按下去,那邊的聲音就會暫時的遮斷。那邊突然傳來她有些慌張的聲音,讓「他」不自覺的停下了動作。
『……市香醬。』
『到這個階段還讓我焦急的話,多少有點欺負人的感覺了喔。』
『對、對不起,但……聽我說一下下就好。』
那邊的聲音有點顫抖,用盡全力的喘息聲非常的、非常的……
『那個,你……喜歡我嗎?』
因為聲音是這麼接近,「他」一瞬間突然不知道為什麼的愣住了。
『……我啊,有『好喜歡』這種想法的人有好多好多。』
「他」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幾乎是不自覺地,跟那頭的市香同步的震驚了一下。那頭的對話繼續著,但「他」的手已經從切斷的畫面退出,手指在桌面上不自覺的敲著。
『……但是。』
『跟那樣的心情不同……大概,從來沒有沒有對誰如此的執著。』
「執著……嗎?」
──ZERO,你是不是對那個女人,太過執著了?
御國的話語,在腦中一閃而過,「他」看著電腦螢幕映出來的自己,似乎有些陌生的望著,但果然不一樣……「他」跟那個SP還是不同的,自己對她的感情似乎有什麼地方是不一樣的──只是他說不上來。
『即使是這樣,唯獨你是特別的。……光是這樣說,也不夠清楚。』
『這跟喜歡或是討厭都沒有關係。是我繼續活下去的必要的存在……』
不一樣的。
「他」沉默著,閉上眼。再睜開那一雙眼,自己跟那個男人不同。
『……你是我的存在證明。』
「他」沉靜了下來,可以感受的到那頭的她因為那個SP的話語也鬆了口氣,不如說可以理解她會那種沉浸在那近乎獨佔的愛語之中,「他」不會說,這份愛語不真實,是的,岡崎契──那個男人對她,已經超越了愛情那種簡單而粗糙的話語,不僅僅是做為一個男人,愛著另一個女人。
而是岡崎契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的原因。
合格了呢,這個人。
不如說,更想讓他去死了。
「他」歪著頭捧起了已經有些冷掉的可可,將剩餘的部分送入了口。被過多的甜味壓下的──屬於可可本身的苦味在口腔裡蔓延了開來。
『那麼,你喜歡我嗎?』
「……」
『我也是,你說喜歡的話,會很開心的。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呢。』
是真的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
她會喜歡這樣的男人,幾乎是難以想像的。認真說,「他」一直以來都覺得她會喜歡的對象,應該是更加沉穩持重的類型才是。
『你也是,最初對我也是並不喜歡的吧?』
『確實是不怎麼喜歡。』
「說的也是,我也這麼想。」
『……對著人不要說的這麼直接嘛。』
「哈哈哈哈哈──」
即便是這個時候,還是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反正那頭的人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有沒有在聽了吧,「他」自己說不上是饒富興味,也說不上是厭惡,現在已經不是在乎她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理解多少,而只是單純對於她的一顰一笑只是執著的想要知道而已。
『對、對不起,可是我也與岡崎桑你一樣的。』
『喜歡也好,討厭也好……』
『你的存在對我來說是必要的。』
做為一個同樣執著於她的人,他們相互的位置卻有著天與地的差別,即便是這麼貼近的話語,卻也不是對自己所說的,而是對著那個性命都沒有價值的男人。那頭細微的耳語就像是親暱的沒有其他人的世界。僅憑著聲音,可以想像的到的是,他們現在交互著的身體,甜蜜的就像是口裡那令人作嘔的可可。
『吶,現在也聽著吧。』
「嗯?」
『絕對不會讓給……像這樣的傢伙。』
「話倒是說的漂亮。」
這頭的「他」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確實感受到了,從那頭傳遞過來的「戰書」。那頭的星原市香似乎是驚愕住了,呼吸都變得急促,畢竟「他」才威脅過要取走那個SP的性命。大概是安撫那頭她的情緒,那人的愛語再次無縫隙的竄入。
「真是個厚臉皮的傢伙。」
『其他的事都不要去考慮,希望你的腦裡只想著我的事。』
『只要你渴求我的存在的話。只要這樣,就能想著繼續活下去。』
『吶,市香醬……只成為我的東西吧?』
雖然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這些話,都只是那個男人對自己所下的「戰書」,對於自己利用他威脅星野的事,多半已經完全暴露了。
『嗯。』
她那幾乎是嬌羞的應允,就像是在耳邊迴響著。
不自覺地輕嘆了口氣,也許正因為自己拿這個男人的事來威脅的緣故,才給了這個男人這樣的可趁之際,被那人的愛與獨佔之語所擄獲,完全不在意這頭的竊聽,幾乎是刻意的,放大的親密接觸時的聲音。
『……啊、』
『不用壓抑聲音也沒關係的。』
衣服解開的聲音,接吻的聲音,撫摸的聲音……星野那壓抑著卻壓抑不住的喘息聲,確實是個壞心眼的男人,「他」意外的心緒相當的平和,將冷掉的可可倒掉換成了咖啡,那頭的溫存一絲不漏的,徹底的聽了進去。
『之前抱住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市香醬的身體,軟軟的……輕飄飄的、』
『唔、別說……』
『像這樣,輕輕的捧著……』
『不──啊、』
『會痛嗎?對不起,我輕輕的。』
那頭水澤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近乎執拗的接著吻,脖頸處的親吻聲更是清晰的像是眼前可見般。
『不、等……等等──』
『這裡也非常的漂亮,我會輕輕地做給你的。慢慢的、』
她的呼吸聲從安心的緩慢開始變得急促而難熬,就像是遭受了什麼酷刑般的,但「他」很清楚,那並不是……痛苦的聲音。
『岡崎桑……壞心眼、別再……』
『什麼?』
『進、進來……』
『吶,市香醬,你的腦裡只想著我……是嗎?沒有其他人?』
『唔,岡崎桑,我喜歡……你,所以……』
「他」始終沒有把手指移動到通訊的按鈕上,「他」只能這樣的聽著,因為這一刻,「他」不能存在。在這一刻的「她的世界」裡,只有那個男人和她存在,甜蜜的、苦澀的、彼此渴望著的……不是這裡的自己。
而是那頭的另一個人。
「市香……」
「他」在這頭不自覺地喃喃自語著。即便不會有任何人回應自己,「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異常,也許在一開始遇上她時,「他」就已經不再是自己以為的自己了。
不是ZERO。
不是教祖。
不是「XXXX」。
只是那個早已經不復存在的……『X』
誰也不知道的……
「市香。」
「只有你,對我來說,也是特別的。」
「市香、趕快來到我身邊吧。」
──那麼,你喜歡我嗎?
才不久前,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雖然她詢問的對象,是另一個人。
「不。」
不是喜歡。
雖然並不是像「存在證明」那樣的感情,卻是比那個更加特別的存在。
「市香,我……」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