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白煙從邦妮身上抽離,邦妮如夢初醒,愣在原地,手中的槍落在地上。白煙聚集,漸漸化成人形,雖有人類的形狀,卻沒有人的肉身,地縛靈只是團由白煙凝聚而成的空氣。縱使是氣體,仍看得出來地縛靈眉眼鋒利,刀鋒切割般的五官冷冽,神韻間盡是戾氣,他的暴戾之氣從煙霧中流瀉出來,與清新空靈的法蘭克不同,地縛靈長得硬朗剛強,讓人不禁想,這樣的面容要是擁有真實的人體,會是多麼具有威脅性與壓迫感的人?法蘭克竟與這樣的人是同窗?
法蘭克:「有趣的人?你知道這人是誰?他只是個尋常人類,差點死在你手上!」
「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人類的死活了?」地縛靈不以為然,「我剛才沒親眼見識到他的身手,只知道這人類女人槍法不錯,但竟然落於下風,稍微幫她一把,正打算來好好瞧瞧這傢伙的功夫,你卻從中插手?喂,法蘭克,你給的草藥有效吧?他敷上能好嗎?要是他好了,讓他再來打。」
法蘭克心想:原來你剛才沒見到他的身手‧‧‧當然了,要是見到了,還會認不出他是誰嗎?
法蘭克:「我的草藥當然沒問題,但你下手不知輕重,他傷得不輕,就算敷上藥了也不能再上了。」
「哼,」地縛靈不屑,「孱弱的人類之子。」
法蘭克:「坦白來說,是你太強了,加上出手沒分寸。」搖頭,「不過你向來就是這樣,說到比武就是這副無藥可救的模樣。」
「艾比蓋?」地縛靈忽然失聲喊,「是妳?妳還沒死?」倏忽竄至席妮身前,不敢置信的顫聲說:「妳竟然還沒死‧‧‧既然妳沒死‧‧‧那加百列呢?」低吼:「加百列那傢伙在哪裡!」
加百列聽見地縛靈提及「艾比蓋」時,心臟狠狠抽動一下。
據比莉所言,那是他生母的名字。
識相的傢伙迎著這張臉都不敢透露加百列的下落,因為說了加百列必死無疑─地縛靈的殺氣說明這一切。縱使隊伍中有人偷偷瞄向後方包紮的加百列,地縛靈也不會知道,他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席妮。
識相的席妮大氣不敢喘一口,也不敢多言,只說:「你認錯人了,我不叫艾比蓋。」
「我是巫師,怎麼會認錯人。」地縛靈目不轉睛盯著席妮,卻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但妳確實比艾比蓋年輕,艾比蓋是普通人類,容貌會隨著年歲改變,不可能像妳這樣年輕‧‧‧」轉念一想,「莫非妳受到卡瑪女巫的詛咒?長生不老?」
「這要是真的,」法蘭克出聲,「坦白來說,將會是我聽過最仁慈的詛咒。」
「也是,」地縛靈冷笑,「那就不可能了,這不是那傢伙的作風。她和「仁慈」不沾邊。」
席妮:「既然這樣,現在能相信我不是艾比蓋了?」
「就算妳不是艾比蓋,就憑這張臉,」地縛靈白氣形成的手指扒著席妮的臉,「妳也決計和她脫離不了干係。」
似乎對席妮失去了興趣,地縛靈放開席妮,飄遠幾步,問法蘭克:「來幹嘛?」
法蘭克:「明知問故。我來這裡還能幹嘛?」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地縛靈狠戾一笑,「要是能給我,我才會將你們想要的給你們。」
法蘭克:「一物換一物,看來你從加百列那裡學了不少,也懂交易了?」
地縛靈臉一沉,「別跟我提他。世人傳他能與魔鬼交易,出賣靈魂,將靈魂賣給了巫師。但世人知道,他連巫師都敢欺騙嗎?他不是善於交易,而是善於欺騙。」咬牙,「我現在會這樣,全是拜他所賜。」
「所以我們這不就來了?」法蘭克若無其事,他就像陣清爽的風,將地縛靈的怨念與恨意吹的煙消雲散,什麼事對他來說都雲淡風輕。
「你有自信,」地縛靈來了興致,「你帶來的人之中能為我帶來想要的?」
「我不知道。」法蘭克坦白說,「但這裡這麼多人要是都沒辦法幫你,我看也沒人能幫你了。同理,他們要是幫不上你,也不用找什麼聖泉了,不如趁早滾蛋回家。坦白來說,你和這些人現在搭在同一條船上,共乘還是翻船,都是一起。」
「哼,翻船也是你們翻,關我什麼事,」地縛靈冷聲說:「要是於我沒用處,我會親手掀翻你們的破船。」
「無所謂,」法蘭克無所謂的聳肩,「我能待在空中。」看向邦妮,「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操控人類的?」
地縛靈:「她?她是例外。她的同行者是難得一見的忠心男子,本來我有機會了事,沒想到,」地縛靈語氣不掩失望,「那男子卻是個普通人類,他沒有特殊能力,所以我還是將他與其他男子一樣,」指著天上掛著的一個個蛹,「封在裡面。這女子不願捨棄他離去,為了讓事情變得更有趣,我讓這女子擋在這裡,讓勇於上前的男子挑戰,有特殊能力者才能通過,別浪費彼此時間。」
法蘭克:「也就是說,唯有特殊能力者才能進一步接受你的考驗?」
地縛靈:「沒錯。這可不包括你啊,法蘭克。」
法蘭克:「我知道。聚集在你眼前的這些人,很多都不是一般人類,他們個個身懷絕技,或許當中就有符合你的人選。也就是說,這當中只要出現一個合格者,你就會讓其他人通過?」
地縛靈:「當然!你以為我喜歡待在這裡?我受夠這看門的把戲,那破鑰匙誰想要誰拿去!聽好了,只要你們當中有一個人能替我破解詛咒,我就讓其他人通過,怎麼樣?畢竟詛咒一破解,我就能遠走高飛,你們在這塊土地上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歐文躍躍欲試,率先問:「要怎麼樣才能替你破解詛咒?」
地縛靈:「很簡單。我會問三個問題,我能看出對方是否誠實作答,要是不誠實作答,」指著天上的蛹,「就會和這些人一樣,陪我長眠在此,直到我的詛咒解除,能離開這裡為止。要是三個問題都答對了,且我從問答中判斷出這是個忠心之人,我會將他的心臟挖出來,替我破解詛咒。」
「等等!」歐文驚,「這樣縱使答對,那人也會死在這裡?」
地縛靈:「我是巫師,會用法術將心臟挖出來,我只是要縛在人心上那縷忠誠的精神而已,等我得到那縷精神,破解詛咒,就會將心臟還給當事人,他不會死。」
歐文:「你確定?你至今還未試過吧?」不然你怎麼會一直待在這裡?
地縛靈:「那是因為至今我從未遇見誠實作答又忠心的男子,就算好不容易遇上,也是尋常人類男子,沒有特殊能力者的心,無法替我破解詛咒。」指著邦妮,「就像她的同行者,他就在這蛹裡,可還沒死。」
眾人聽了一驚。
邦妮含淚說:「克萊德就在蛹裡‧‧‧雖然他三個問題都誠實作答,也從問答中證明他是個忠心男子,但‧‧‧他只是尋常人類,他沒有特殊能力,不能替地縛靈解除詛咒,才會被封在蛹裡。我留下來就是希望能找到替地縛靈破解詛咒之人。」
眾人聽了,紛紛替無辜的克萊德感到惋惜。
地縛靈:「你們人這麼多,又都具有特殊能力,總會有一個人能替我破解詛咒?你們自己去決定誰願意壯烈犧牲。也不用說到犧牲這麼嚴重,我只是借你的心臟用一下,成功了就會還回去。」他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地縛靈輕視人命的態度溢於言表,眾人皆知,這傢伙一心只想著自己破解詛咒離開這裡,根本不會管幫助他的人是死是活。
眾人均想:若是失敗呢?
誰都不敢冒然當那一個犧牲者,要是在找聖泉的路上喪命,還有什麼意義?
法蘭克:「答錯一題就會被封進天上那鬼東西裡?這樣誰敢上啊?你這傢伙還是和以前一樣胡來,沒點長進。」
地縛靈望向眾人,深知法蘭克說得沒錯。勾魂灣自從興起了鬼魂的傳說,根本沒有人敢靠近。他越是遇不上人,越不可能破解詛咒離開這裡。難得此刻法蘭克帶了這麼多人來,說不定他們之中就有人能替自己破解詛咒,可不能將他們嚇跑,他們要是就此離去,下一次要再遇上人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地縛靈:「既然你們是法蘭克的朋友‧‧‧」
「他們不是我的朋友,」法蘭克插嘴,話還沒說完,被加百列一把摀住嘴,加百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包紮好晃到他身旁,在他耳邊低聲說:「別插嘴!」
地縛靈對法蘭克的話恍若未聞,繼續說:「既然你們是法蘭克的朋友,特別優待,只要你們當中有人能替我解除詛咒,其他人即使答錯也不會被封印,怎麼樣?特別寬待了吧?不過要是沒有人能替我破解詛咒,」指著上空的蛹,語氣陰冷,「就全部留下來。」
艾葛莎:「你要的是男子忠誠的精神?女子怎麼辦?」
「女子就別想得到鑰匙了,」地縛靈懶洋洋的說:「畢竟她們無法替我破解詛咒,妳們要在一旁觀看,還是及早回頭,隨便妳們。」
「你確定只有男子忠誠的精神可以助你破解詛咒?」艾葛莎不放棄,「你讓女子試過嗎?」
地縛靈:「沒有,因為我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卡瑪女巫要我尋覓我欠她的忠誠,我是男子,自然要從男子下手。我成了卡瑪女巫的看門狗,」地縛靈自嘲,「其他同窗仍舊能來去自如,只有我硬是被她禁錮在這裡動彈不得。她認為我背叛她,要我在這裡尋覓欠她的忠誠。對她來說,過去的加百列是忠誠的,但他最終仍是背叛她。她要我別碰尋常男子,要我別毀了平凡男子的純粹。」冷笑一聲,「哼,她以為加百列遇見她之前是純粹的,而這份純粹卻被她一手摧毀。可惜她錯了,他們的相識一開始就揭示了他日後的背叛,善於交易的加百列,我們全被他騙了。」
加百列彷彿沒聽見地縛靈說話,率先上前,「我先來吧!」
地縛靈笑:「你剛才沒聽清楚?你不是沒有法力嗎?尋常男子無法替我破解詛咒。聽著,小子,這可不是兒戲,大人有要事處理。」
加百列:「我是沒有法力沒錯,不過你剛才說的是「具有特殊能力者」而非「具有法力者」吧?」說著指著自己藏在帽簷下的一雙海洋之眼,「我這雙眼睛能讓對方看見我要他看見的,類似催眠的能力,怎麼樣?這算特殊能力吧?」
眾人都是第一次聽見,均想:原來海洋之眼不單只是好看,而是真的具有能力?
地縛靈看向加百列,從他的位置別說是海洋之眼,加百列整個人他都無法看清,他整個人藏在黑色斗篷底下,但地縛靈對此毫不在意,「你所言屬實。既然你自告奮勇,就從你開始。喜歡你的女子,她想用聖泉完成什麼心願?」
地縛靈性急,直接就開始了問答,一點先前準備都不給。
加百列沒想到會是這種問題,愣道:「啊?沒有女子喜歡我。」
地縛靈:「錯。」
加百列:「什麼?難道是艾莉森?」
「錯。你已連錯兩題,沒有答下去的必要,下一個換誰。」地縛靈看都不看加百列一眼,對於無法替他破解詛咒的傢伙,地縛靈一分一秒,甚至一個眼神都不願分給他,急著望向人群迎接下一個挑戰者。
「連錯兩題?」加百列驚疑不定,「等等!艾莉森是我問你的,又不是你問我,怎麼能算一題?」
地縛靈懶得理他,但見眾人一副自己不解釋清楚,便沒人敢上前的樣子,又不得不開口,懶洋洋的說:「剛才忘了說,在與我的對答裡,不准發問,只有我可以提問。對方要是敢提問,就等同於用掉了一個機會。」對著加百列戲謔的說:「你沒機會了,小子。退後,別浪費我時間,這可不是兒戲,大人有要事處理。」
法蘭克搭著加百列的肩,「後退,這裡這麼多人,不用你一個人逞英雄。」
加百列雖然對剛才發生的事覺得莫名其妙,也不願浪費時間,只好不吭聲退在一旁。
「不過真沒想到是這種問題,」法蘭克對地縛靈說:「坦白來說,真夠無聊。你確定這是卡瑪女巫要你問的?」
地縛靈咬牙:「閉嘴,法蘭克。」
法蘭克雖然能嗅出情緒,卻似嗅不出地縛靈的憤怒,仍舊喃喃自語:「據我對卡瑪女巫的了解,她不會想出這麼無聊的問題。你被困在這裡這麼久難道不是因為她的詛咒?而是被你自己的愚蠢困住了?你根本不理解她的詛咒要如何破解?」
或許是當了多年同窗,地縛靈熟知法蘭克說話的樣子,縱使知道,但還是生氣,地縛靈粗聲回答:「她要的是忠誠的精神,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見過這麼多人,這幾個問題能使我最快斷定他們是否具有忠誠精神,」看向法蘭克,「我解釋得夠清楚了?明白了?」
法蘭克:「清楚,坦白來說,我仍不明白。」像是預示到地縛靈要說什麼,法蘭克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不打擾了,你繼續,我看戲。反正不是我的詛咒。」
「原來是這種問題啊,」歐文枕著後腦,「喜歡我的人太多了,我怎麼可能一一知道她們的心願,又不能回答妹妹‧‧‧還是從軍隊裡挑些士兵來回答‧‧‧」眼神掃視軍隊,視線卻忽然與李奧交會,李奧隨即移開視線,歐文卻仍盯著他,「對了!接下來就由中陸王來作答吧!中陸王與夫人情深愛篤,想必很清楚她的心願!」
李奧從剛才就一直夾雜在人群中,安靜傾聽地縛靈說遊戲規則。直到加百列自告奮勇上前,聽到地縛靈提出的問題,不禁半信半疑:就這種問題?未免太過簡單‧‧‧若是這麼簡單,這天上就不會懸掛這麼多蛹了‧‧‧這其中必有詐‧‧‧
李奧覺得事情沒這麼容易,遂打算派士兵上前作答,卻在掃視軍隊時,與歐文對上眼,雖然他立即迴避視線,還是躲不過歐文的目光與李奧一直擔心歐文即將說出口的話。果然,歐文提議他上前作答。以他的身份要是拒絕,是多沒面子的一件事,畢竟自己是本隊的指揮官,論年齡與身份地位又比在座的眾人高,剛才遇事沒有第一個跳出來以身作則,已失顏面,現在竟然要臨陣退縮?但是答應又讓他擔心不已,畢竟對方是要找「忠心的男子」─自己八竿子打不著。但在場眾人不知道,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硬著頭皮,李奧完全忘了自己並不具有特殊能力,實不必冒著當眾出醜的風險出面。
李奧心想:忠心男子嗎‧‧‧看來這些問題多半與艾琳娜有關,猜一猜應該能答對。
進退不得,李奧只好故作鎮定,勝券在握的說:「接下來,由我來試吧!」卻在內心不斷祈禱出些與艾琳娜有關的題目。
地縛靈此刻已認定法蘭克帶來的都不是尋常人類,見李奧自告奮勇,也不多問,忙說:「喜歡你的女子,她想用聖泉完成什麼心願?」
剛才聽地縛靈問加百列,李奧心裡已有底,聽他這麼一問,不慌不忙的回答:「喜歡我的女子自然是我的妻子艾琳娜‧荷莉,她之所以會跟著出來找聖泉並不是因為她想用聖泉完成什麼心願,她只是單純想陪在我身旁。若是她能得到聖泉,我想她並不會對聖泉許願,而是會將它交給我,將許願的機會讓給我。」
眾人知道李奧此言不假,對於李奧能擁有對他一片痴心的艾琳娜都投以欽羨的目光。李奧卻對此渾然不覺,他一心只擔心接下來地縛靈會問什麼問題。雖然表面上裝的從容不迫,實則擔心不已。
地縛靈盯著李奧,只覺得盯著他的時間比剛才盯著加百列的時間還久上一倍,盯的李奧都要滲出汗了,良久,地縛靈才問:「你最愛的是什麼?」
李奧見地縛靈盯著自己這麼久,擔心他會出什麼難題,緊張了半天,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比上個問題還簡單,不禁鬆了一口氣,想都沒想就答:「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本人的愛妻,艾琳娜‧荷莉。」
無論李奧故意讓自己回答的多麼瀟灑,還是抵擋不了地縛靈無情又迅速的回答:「錯。」
這一聲「錯」又輕又短,來的又急又快,卻如晴天霹靂,從李奧頭頂轟到腳趾。
李奧故作鎮定打算再問一次,忽然想起地縛靈剛才說過:「在與我的對答裡,不准發問,只有我可以提問。對方要是敢提問,就等同於用掉了一個機會。」想到這,剛到嘴邊的話硬是吞了回去。只是瞪大眼睛,一臉疑惑看著地縛靈。
對於李奧無言的抗議,地縛靈視若無睹,只說了:「你要拿聖泉做什麼?」
李奧聽了一愣,這問題豈能照實回答?要是讓眾人知道他打算利用聖泉奪天下,他們不會放過自己的,他們不會允許下一個王出現,會在自己的野心剛冒頭時掐死它,而現在迦爾又不在身旁,沒人能保護他‧‧‧對了,迦爾?
想到迦爾,李奧靈機一動,「我心愛的家臣黃金勇者中了卡瑪女巫的詛咒,我打算用聖泉讓他恢復原狀。」我這麼說也不全是假話,我的確希望迦爾復原,畢竟統一天下還需要藉助他的力量‧‧‧
「錯。你的心沒有能替我破解詛咒的精神,讓開。」地縛靈對李奧失去興趣,像是玩膩手中玩具的孩子,望向眾人欲從中找出新玩具:「下一個換誰?」
「等等!」李奧喊,「既然我的問答已結束,我現在可以發問了?面對你的提問,我都是秉持真心回答,最後兩題為什麼還是說我作答錯誤?」
地縛靈對李奧的提問充耳不聞,繼續對著眾人說:「下一個誰要來?聽好了,要是沒人敢上前,你們也別想得到鑰匙,而這傢伙,」指著李奧,「將會陪我守在這裡。」
對於地縛靈的忽視李奧只覺得又是氣惱又是不甘:「我剛才說的你沒聽見嗎?」
「坦白來說,」法蘭克浮在地縛靈身旁,「你要是不向他解釋清楚,只會讓所有人都怯步,沒人敢上前。」
地縛靈:「沒人敢上前?怎麼?沒人想要得到聖泉了?那好啊,來個兩敗俱傷,誰也別想好過!」
法蘭克:「他們就算得到鑰匙也不見得能成功得到聖泉,但你呢?你想永遠困在這裡嗎?你是嫌自己在這裡待的還不夠久嗎?」
地縛靈知道法蘭克說的不錯,自己縱使立時殺了在場的所有人又有何難?但殺了所有人又如何?這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真正想要的是重獲失去已久的自由,而此刻能給自己最想要的,竟然是眼前這群弱小的人類。
地縛靈怒極恨極,他瞧不起眼前人類,眼前人類卻是唯一能救自己的。他想親手將眼前人類碎屍萬段,他們為著和他領鑰匙而來,他們手中卻握著他身上枷鎖的鑰匙。
「秉持真心回答,」地縛靈咬牙,「小子,真虧你說的出口,你敢說我還不敢聽呢!你最愛的不是你的妻子,她還得排在權利、聲望和你自己後面。至於你要拿聖泉做什麼就不用說了吧?顯而易見,但你絕對不會拿去救你的家臣!你都有聖泉了還需要家臣做什麼?家臣之於你不就與聖泉有著同樣的意義嗎?都是用來滿足你野心的工具。」
內心像被捅破的窗戶紙,讓人能一窺究竟,李奧羞憤難當,狠聲問:「你說什麼?」
睡獅的低吟或許能震懾住人,但對象只限於人類,於眼前人無用,地縛靈連答理他都覺得浪費時間,「我想在場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在說什麼了。我只解釋到這裡,可以吧?法蘭克?好了,下一個要替我破解詛咒的在哪裡?」
歐文悄聲喚尚恩:「尚恩‧‧‧」
尚恩點頭,「我知道。」
兩人聽完第三個題目後皆面有難色,畢竟第三個題目─要拿聖泉做什麼?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要拿聖泉幫助伊利亞人重新建國,畢竟四周都是巴爾人的國軍,但要是說了除了這之外的答案,地縛靈一定一眼就能識破,這可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