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劉福助(三)———劉福助與許石

2022/02/04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臉書貼文:2020.3.1
前面我說劉福助「曾跟許石問學,大概受許石的影響不小」。我這樣介紹主要是根據「維基百科」的記載,不過總覺得劉福助與許石根本就是不搭調的兩個人,所以前文用「問學」一語帶過。何況「維基」介紹劉福助的文章,應該是許由的兒子許朝欽寫的(參見https://ent.ltn.com.tw/news/breakingnews/1426473)。
我說劉福助與許石不搭調的原因,一是學經歷不同,二是對台灣傳統歌樂的理解和做法不同。
許石比劉福助大21歲。在台灣「三十年代流行」高潮的1935年,17歲的許石就去日本,進「日本歌謠學院」,跟著名的流行歌名家秋月等人學習聲樂、作曲和演歌,10年後才回台灣。這種學經歷,可見他的興趣與目標,是想擠身「三十年代流行歌」的行列。
許石與三十年代作曲家不同的是,據維基百科的說法,他受「日本歌謠學院」老師的影響,回台灣後熱衷於搜集台灣民謠並予以改編,並在他經營的唱片公司發行——想師法日本的演歌也就罷了,在對傳統音樂不曾下功夫了解的人,如何可以想改編台灣歌謠?我認為這是他最大的敗行。
台灣歌謠的特色,是詩、樂一體不可分。舉例說,童謠「天烏烏」三字唱為「3 2 3」,有它一定的歌唱原理(就是所謂「詩樂諧合」的美感觀念),可以把「天烏烏」,改為「做田人」來唱嗎?再說,台灣的歌謠,受台語的牽挽,台語的特色自然就是台灣音樂特有的風格特色,隨便改變他的唱法,必也喪失台灣音樂特有的韻味。
近代洋派音樂家,常犯相同的錯誤,原因在於不知詩、樂一體的毛病。記得洪惟仁兄有一次提到,史惟亮搜集台灣民謠的時候,語言學家自居的他向史惟亮自我推薦,表示願意為他紀錄台語字,不想史惟亮拒絕,理由是「我們只要音樂,不記述語言」。
1986年我在「枕流論樂」中,就提過洋音樂家常污染台灣傳統歌樂,呼籲文建會防治這種音樂污染:
文內所舉的例子,正是許石的編曲,許丙丁填的新詞,成為很多人尊崇的「台灣民謠」。
在「西化去」的壓力下,台灣社會有點精神分裂,變成崇尚「現代」的一國,傳統的另一國,崇尚「現代」的人喜歡像許石改變的「牛犁歌」,傳統社會的人照樣喜歡搬弄他們的傳統,兩國之間「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中隔著的只是一種情緒作用,無關是非美醜的價值判斷。
我在楊秀卿哪裡學「歌仔」的時候,一個朋友的媽媽退休無事,也來一起學歌仔,她說她兒子以前很討厭歌仔戲,現在說歌仔戲很好,歌仔調很好聽。兩種心態差別在哪裡?差別不在理性認知,不在藝術價值或美感的判斷,只在一「心之所囑」的情緒而已。
牛犁歌陣南部比較流行,許石、許丙丁都是臺南人,它的存在別說五六十年前,就是現在南部還有不少熱騰騰的牛犁歌陣存在。
底下我們先來聽聽許石改編、許丙丁填詞的「牛犁歌」。
原曲1969年許石經營的天王唱片發行,男(劉福助)女(名字忘了)對唱,一時找不到這原版唱法,就聽鳳飛飛唱的吧。按,此曲編曲者只是改變伴奏。
接著聽聽台南西港東竹林的牛犁歌,老的在教小的:
兩種唱法天差地遠,可能搞不清有什麼淵源關係。你適應哪一種唱法,喜歡濃妝豔服或喜歡血鮮紅的鄉下姑娘?
王振義 202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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