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抽到的暖暖站,是我車站行腳旅行以來,第一次抽到相鄰的車站。暖暖站距離我第一次抽到的四腳亭站只有兩公里多,兩站之間想必有很多重疊的景點--這是我第一時間的想法。不過,當我著手規劃行程,才發現兩站僅僅隔了一條基隆河,卻有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致和人文風情。
三月七日那天,受到鋒面及冷氣團的夾擊,一整天又溼又冷,而且雨勢還不小,讓我猶豫隔天的暖暖車站行腳是否要取消。沒想到,一早起床,太陽從窗廉縫隙照射進來把我叫醒,我打開窗廉,竟然是一個萬里無雲的大好天氣,實在很難想像昨天早上起床時,冷冷的冰雨正在落地窗上胡亂地拍……
這次抽到的暖暖站,是我車站行腳旅行以來,第一次抽到相鄰的車站。暖暖站距離我第一次抽到的四腳亭站只有兩公里多,兩站之間想必有很多重疊的景點--這是我第一時間的想法。不過,當我著手規劃行程,才發現兩站僅僅隔了一條基隆河,卻有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致和人文風情。
我和老婆抵達暖暖站時,雖然陽光露臉,但冷氣團的餘威仍在,經過一番掙扎,還是決定穿著外套。
我們踱步到車站,在這個沒有站務員的車站,我們四處閒逛。禮拜一的暖暖站,靜得彷彿時間凝結,北上和南下的候車乘客不超過十人;回想起剛剛開高速公路,從林口就一路塞到汐止,這裡卻幾乎杳無人跡,根本是踏入異次元空間嘛。
逛了一會兒,我們正式踏上暖暖之旅。上路之前,我終於受不了逐漸上升的氣溫,把外套脫了放回車上。
我的決定是正確的,第一站目標是金山寺,從金山街叉出的小徑朝金山寺邁進,一路都是上坡,走了一會,額頭就開始冒汗。幸好在林蔭的遮蔽下,不至於熱過頭。
隨著小徑拾級,左側是高聳的老樹,右側則是人家的紅磚圍牆與石砌牆面,石牆上還有老榕的盤根緊緊依附著,可以想見這條小徑也頗有年紀。
小徑不長,十分鐘左右就爬到金山寺。少了遮蔭的老樹,我們渾身發熱起來,趕緊找了棵樹來乘涼。
聽說暖暖有一個「清法戰爭古戰壕遺址」,正在金山寺附近。我稍微休息了一下,便一個人拿著手機,打開Google地圖去探尋遺址。可惜,通往遺址的山徑早已被雜草掩蓋,我走到實在不能再走了,只好放棄並折返。
不過,在走回金山寺的途中,我拾獲了一個造形奇特的玻璃瓶。我發現時,瓶身的一半埋在土裡,我把它帶回金山寺細細清洗,然後放在陽光下端詳--
這個手掌大小的玻璃瓶,可明顯看到瓶口並不對稱、底部嚴重傾斜,燒製不均勻,絕非現代技術製成的。瓶底上燒了一個「義」字,不知道是商號名,還是工匠名?大膽假設:如果這是一百多年前清軍「義字營」留下的跌打損傷酒的瓶子,現在不是價值連城嗎?(純屬腦補)希望有網友能提供線索,讓我知道這是哪一個年代的物品。
離開金山寺,我們沒有走上熱鬧的暖暖老街,而是繼續走在金山街上,看能不能在小弄中發現驚喜。
果然,在上路前,我們就發現這塊名為「暖暖街景」的瓷磚畫拼磚。這幅瓷磚畫是在名畫家王傑老師的指導下,由暖暖在地二十多位居民合力製成,將當地常見的花草植物,以及傳承味道的老店和傳承記憶的耆老,一同放進畫作中,成為暖暖的亮點之一。
在日光照耀下,壁畫的白底和藍釉正呼應著白雲和藍天,散發出光采和自信。
金山街的一側是依山而建的聚落,另一側是平房,再往前走,會經過暖暖國小後的圍牆。回想從一月初到二月底以來,這裡一連五十幾天受到雨水的洗禮,現在總算雨過天晴,曬出乾爽的氣味,我們僥倖在這條靜謐小弄中沐浴陽光,也算是非常好運的了。
走完金山街,回到暖暖街上,我們直趨這裡最有名的古蹟「暖暖淨水廠百年幫浦間」。這座幫浦間是由英國人William Burton於1895年參與規劃「基隆水道」時所設計的。幫浦間截取上游東、西勢的水,抽到一旁的「暖暖淨水場」處理,接著再送往下游的基隆港,作為國際航線船隻的用水。
站在幫浦站旁的雙龍橋上眼見碧綠的基隆河在攔河堰前形成一池波瀾不興游泳池,真有一股衝動想捲起褲管,下水泡泡腳,清涼一下。
距離午餐時間還早,我們順著河邊的水源路繼續向上爬,朝上游前進。走了約一公里,便抵達「西勢水庫」。興建於日治時期的西勢水庫,現在的主要功能是支援基隆的新山水庫,有效容量只有37.87萬立方公尺,和新山水庫的995.96萬立方公尺相比,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等一下洩洪怎麼辦?我們會被沖走耶!」我們親臨水庫下,擅長杞人憂天的老婆發自內心感到惶恐。在她的催促聲中,我以小跑步的速度匆匆往上爬,找到「基隆水道貯水池紀念碑」並拍照。可惜紀念碑所在的區域禁止進入,只能隔著柵欄遠遠仰望,看不到上面的碑文。
上網爬文才知道:原來西勢水庫舊稱「基隆水道貯水池」,於1926年完工。完工後,以水管製成這座紀念碑,難怪遠看像是煙囪。坦白說,我見到以水管製的紀念碑,心中頗不以為然,想說這八成是工程後的剩餘材料,工程單位捨不得丟棄,便拿來製碑,未免太草率了吧?但轉念一想,運用貯水池輸送用水的水管來建貯水紀念碑,倒是滿有象徵意義的。
西勢水庫是我們這趟車站行腳的終點。接著,為了盡快讓老婆遠離即將被大水吞噬的夢魘,我們開始往回走。
回程我們走暖暖老街。這一帶的建築已大多被新式住宅取代,像是在一張布滿皺紋的臉,被注射了一劑玻尿酸,形成詭異的新舊拉扯。我二話不說,立刻拿起手機,捕捉僅剩的老屋身影,以免下回來暖暖時,只看到一張僵硬的全新面孔。
灑在老屋身上的燦爛陽光,清楚照映它們身上每一道的歲月痕跡。老屋們座落於軌道附近,靜靜待著,如同坐在家門口曬太陽的耆老,渴望我們貼近他,聽他講暖暖人事已非前的過去。我們也不由自主的貼近,因為我們知道,下次再訪,耆老也許已成為古老的歷史陳跡了。
我在暖暖,天氣暖暖,期盼它永遠那麼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