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七等生的《一紙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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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七等生過世之後,自己才買了他短篇小說集《我愛黑眼珠》來看,結果並不是很好讀,書也就擱在一邊。看完阮慶岳《一紙相思》,裡面提及:「你卻僅僅繼續觀看自己每日所遇到的殘缺小事件,專注埋首將這些日常事件,所能引發的個人思索,逐步耐心地書寫出來,並拼湊積累出你心靈中那幅巨大迷宮地圖。」(頁64)如同七等生的〈我愛黑眼珠〉,模糊的故事輪廓,專注於李龍第動身尋找愛妻,卻陰錯陽差被誤會出軌的過程。七等生透過極其細微的動作與內心軌跡,著重在人類愛與憐憫的主題上。

阮慶岳的《一紙相思》以六封書簡、加上三段小說,表達作者自身與七等生的忘年交情,直白的對話與提問試圖拆解「七等生本人」:從寫作、愛情、人生。在〈荊棘冠冕與白薔薇〉,阮慶岳藉由聖經寓意敘述七等生自身與現實的距離,社會規範如同戴在耶穌頭上的荊棘,限制七等生的舉動。他說:「儘管這個世界一直各種怪異的方式,來解讀你這樣時常顯得不近人情、固執去應對外界好意的模式。」(頁53)

〈一紙相思〉則是七等生面對愛情的掙扎,他一邊自信一邊自卑等待對方回應,就像他第二封信所表明的:「我想問:你看到我的信會覺得負擔很重嗎?我是否太瑣碎?你明白我寫信的方法嗎?最後你懂得我對你的準備嗎?」(頁72-73)連珠炮的問題丟出七等生的不確定,以及在愛情裡的小心翼翼。

對於人生與家庭,書簡透露著七等生的哀傷與釋懷。他的生命只是一場很長的夢,再細剪成段落來作夢,或許因為如此,夢囈變成了他在作品裡的喃喃自語。而關於父親,七等生雖然認為父親影響他對於人生的憧憬與期待,但他最後也選擇原諒:「每個人的生命最後結果,也只能夠由自己負責的。我不能完全責怪他,畢竟那就是他自己選擇走過的生命。」(頁202)當然,這些問題也許都是長年累積爆發的結果,讓七等生總是浸泡在悲傷氛圍之中。

阮慶岳透過《一紙相思》緬懷七等生,不單單是書信,亦加入小說片段,虛實交錯的筆法讓讀者自行摸索七等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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