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胡德夫低沈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的心便被深深的綑綁住,好似一種靈魂的呼喚,好似萬般的回音在我身邊湧現,這是我的悸動,為歌中的美麗靈魂所感動。
我們搖籃的美麗島
是母親溫暖的懷抱驕傲的祖先們正視著
正視著我們的腳步
他們一再重複地叮嚀 篳路藍縷 以啟山林
這是一位二十八歲年輕生命對台灣的真誠呼喚,「李雙澤」多陌生的名字,卻在今日讓我流連低迴的逝去生命,二十八歲的我還在渾渾噩噩不知所終,他卻能敲破可口可樂瓶,大聲說出要唱自己的歌的豪放年輕人,『美麗島』、『少年中國』為後代所歌詠傳唱的歌曲,只是開端,卻嘎然止息,我不及參訪、不及緬懷,他已經不在我所熟悉的環境裡,一首歌的吟唱,胡德夫;一篇文章的介紹,地下鄉愁藍調,他與我相遇,我與他結識,這是何樣的心情?我漠然無語。
『婆娑之洋、美麗之島』這般美麗的鄉愁,在紛亂的政治氛圍中窄化為閉鎖、封閉、本位,勇敢的人民卻還要再次『篳路藍縷 以啟山林』嗎?
水牛 稻米 香蕉 玉蘭花,幾個名詞卻把萬般的鄉愁投射出來,鄉村裡的面貌,早已不復見,只能在夢中依稀存在,那恬靜、歡愉、平安、喜樂的想像,難道只是想念的苦澀滋味嗎?我們用盡心力想要富足,卻依然必須與貧窮相依靠!用盡心力想保有那單純的鄉愁卻必須與仇恨相依偎?這是哪樣的生命歷程?這是我熟悉的福爾摩沙嗎?是否原本歡愉卻要披上悲情的沈重負擔?時代的巨輪快速的碾壓,我們依然在輪下悠然起舞,渾然不怕。
悠揚的音樂總是短暫,隨手按了replay鍵,一連聽了數次,歌中的滄桑與悲涼、歌中的歡愉與喜樂,我同時感受到,是複雜而多樣的心情,有多少人記得胡德夫、楊祖珺?有多少人緬懷過李雙澤?但是此刻我與他處在相同的時空,透過歌曲的連接,我知道:『我們的名字叫做美麗,在汪洋中 最瑰麗的珍珠』那是我的家園。
~福爾摩沙~我們一起記憶與成長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