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物》人際關係中的日式倫理特徵散論與問題

2022/06/06閱讀時間約 19 分鐘
(本作三位主角)
前言
《春物》,全名《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是由日本作家渡航創作的輕小說。從2011年開始到2019年共14卷連載完結,並獲得整個作品的完整動畫改編,於2020年7月放送完畢。[i]縱使有著一個通俗甚至是有些口語化的令人發笑的標題,本作的劇情卻超乎讀者預期的深邃,不論客觀好壞,本作觸及的思考深度與廣度是其他同類作品中極少見的,而這也為它帶來雙面的評價。最常見到的批評是主角比企谷八幡總是表述超齡想法的特色(尤其是他的內心獨白) 。於含筆者在內的部分觀眾來說,這是我們得以看出「深度」的一個切面,因此是值得讚賞的。然而對更多想要享受戀愛喜劇輕鬆感的觀眾來說,他顯然是難以容忍的聒噪。不過,本文有意要處理的卻是從第二種常見批評衍伸出的主題,也就是人際關係,它作為一個劇情的要素成為本作批評意見針對的焦點則有更廣泛的共識。在許多觀眾看來,為何一般來說不是重點的人際關係在本作中會變得如此的「複雜」是難以理解之事。從這一點出發,那種「非現實」、「只是想太多」等等的指責便一併的來安在本作頭上了。姑且不論這個做為「旁觀者」的視角到底是從何處找到自己批判虛構物的正當性的,本作在強力聚焦的人際關係描繪中體現的反倒是日本文化中極真實的層面,也就是那「空氣」與其餘數種倫理的運作。
做為日本文化中瀰漫於日常中的倫理,「空氣」可以從一個角度解釋本作的人際關係特色,但絕非全部,筆者也未有意要將本作全部的劇情置於文章中討論。由此,本文僅打算以三季的動畫為主抽取出數個在人際關係上筆者認為具代表性的劇情橋段,進而論述其中有何種日式倫理在運作。最後,筆者將藉著所抽取出的倫理機制建構一個具有一般性的問題範疇。
第一章-「恩惠」的債/情境下的倫理
在第一季中,曾出現一處算的上是極有特色的劇情。在第五話中,主角八幡在與妹妹的對話中偶然得知了他在入學時救下的狗是由比濱結衣的寵物。從這個事實上,八幡將結衣對他特別的善意解讀為出於報恩施以的特別關注。再從他過往曾經因為誤解女生的意思而蒙受恥辱的經歷來看,他拒絕了這個在他看來會造成誤會的好意。[ii]對自己評價甚低的八幡來說,釋出好意的結衣是在報恩,而這個好意對其他一般的朋友來說就是平等的溫柔,所以自己遭受的對待不表示戀情意味上的好感。這種思維在第六話中更極端的表現出來。在這一回中,八幡送給結衣禮物,而他特意補充了自己送禮的本意:
該怎麼說,就這樣一筆勾消吧。我救了妳家小狗的事。還有妳因此顧慮我的事,全部一筆勾消。我原本就不是對特定的個人施恩,所以妳也沒必要對特定的個人報恩。[iii]
在這段劇情中,八幡確實有思考複雜化的問題,但其意義絕非指責完他想太多便就這麼完事了。從他與結衣這場互動中,他藉由自己曾救過對方的狗一事來假定對方是在報恩,而蘊含此間的邏輯便是所謂的「義理」。
對於日本來說,「義理」是行之已久的觀念。這是在法律之外的另一種生活原則。法律乃明白寫下並公諸於世的公共規範,無論條例本身好壞,大抵是「明確寫下」的法律扮演的角色是一套客觀的行為參考標準。與此相較,「義理」則更為抽象的規範了一套人際關係間的運作模式,「義理」將人倫之情的思考方法人為地拉入人際關係中。[iv]舉例來說,一般的父子關係通常有「子服從父」的特質,而「義理」就是去規範化這種情感關係。所以,兒子服從父親這種私人與偏向自然的情感就會變成在「父與子」的身分關係中,「子該服從父」。簡言之,義理即是指導個人在特定的關係模式中如何行動。為了引發出互相扶助的義理關係,身分並非唯一構成義理的要素。在人有能力主動操控的行為層面上,「受恩與報恩」的關係是極重要的因素。對於日本人來說,受了他人的恩亦即情意後便擔負了人情債,因此自然要努力還債報恩,從此與恩人就有了義理的關係,也就是個人「應當」向對方報恩。[v]回過頭檢視本作便會發現,八幡的思路由來有自。他自我貶抑的性格最初便封殺掉了實際上的答案,他不認為結衣有因為好感接近自己的任何理由。排除掉這個觀點後,最合理的邏輯就是去探尋跟自己沒有關聯的結衣為何釋出好意。當他知道自己曾無意向對方施恩後,「義理」的概念就是他想到的合理答案。按他看來,自己得到的好意是在報恩的義理下產生的「應當如此」,而未必是結衣真的對他特別有好感,因此也就成了會造成誤會且需要遠離的「溫柔」。土居健郎[vi]對於依賴關係與義理人情間糾葛的詮釋可為八幡的疑慮做更進一步的註解:
自然萌發的相互依賴,即親子關係屬於「人情」範疇;不屬於自然而又允許相互依賴的關係則屬於「義理」範疇。[vii]
親子關係以一般狀況來說,相互依賴與扶持不須要什麼規定,因為這類的感情是自然產生的。而在「義理」的邏輯中,人際關係就是在特定的身分關係中如何對待和允許如何對待,這之中的行動動力並不是個人意願,所以八幡質疑自己受到的好意並非如此不通人情。
至於第一季另一處特殊的人際關係展現則是在第八話中,八幡與其他人一同去林間學校旅行時遇到了被班上其他女生排擠的鶴見留美,他為了幫助這個孩子的處境想出的方法就是破壞班上小團體的人際關係。如果說他對於受恩與報恩的敏感是來自思維模式中的「義理」機制,那他在這一回中提出的做法則表明他對情境倫理的嫻熟掌握。在他聆聽完留美的遭遇後,他從感想中展現他對於何謂「空氣」的理解:
人對人的評價是基於固定觀念和印象,孤獨的人會被迫孤獨下去。要是努力而引人注目的話,只會成為被攻擊的材料。[viii]
在聽完留美的經歷後,八幡明白了正常的方法是無法幫助她的,而這正是因為排擠留美的「空氣」已經形成。簡單來說,空氣的運作機制即是以特定的理解方式來看待對象,而相對化的觀點是首先要被排除的。只要將特定的標籤附著在對像身上,社群中就會產生出就是該這樣「理解」之的氣氛。[ix]因為對象身上的標籤被無限的放大了,其對社群來說便僅剩一種理解方式。而留美的處境便是在這個機制下形成的。她是什麼其實不重要,排擠她的人只在乎她是相對於團體的「甚麼」。然而,藉由排擠他人的空氣連結的小團體並沒有真正的連帶感[x],因為連結她們的是對他人的「否定」而非對彼此的「肯定」。八幡顯然觀察到了此情形,因此他以施予巨大驚嚇的方式來給這個小團體「潑水」。他要做的就是破除掉這個小團體在排擠人的共通點上維繫的人際關係,讓她們明白她們的「類友情」是很脆弱的,故而也沒有持續保持的意義。八幡這種「潑水」的做法指的是創造出情境,在此特指嚴峻的現實。更精準的來說,他要強迫她們採取情境倫理的思考,最直接的情境倫理就是那種「因為當時…所以不得不…」的句型。[xi]八幡創造了讓她們不得不捨棄朋友逃跑的情境,因此她們所謂的團體連帶便要被挑戰,而事後可能的相互指責中,八幡特地創造的情境又讓她們每個人都能以「當時是不得不逃跑的情境」辯護自身,一種深刻的現實自保原則與團體的虛幻性不證自明。
第二章-外部的罪惡感與無意義的「和」
概述過第一季有重要性的劇情後,緊接著同樣來敘述第二季中的幾個部分。在第二季的劇情中,一開始八幡就碰上了麻煩的問題,他被委託處理的是同班的戶部打算跟另一位同學海老名姬奈告白而引發的人際關係變動,兩人各自從屬於不同的社交圈,而各自的社交圈又相互關聯。海老名沒辦法跟男性正常的交往,因此她拒絕戶部的話將會在她現在待的團體裡留下裂口,但她不希望眼前的日常崩壞,因此她希望告白可以被阻止。在八幡以獨特的方式完成了幾乎所有人的委託後,海老名前來向他致謝。八幡試探性的詢問為什麼她不試著跟戶部交往,而她是這樣回答的(下引小說):
是阿,沒辦法。我無法理解別人,也不希望別人理解自己,所以不可能跟人好好交往。[xii]
從這段近乎自傷的陳述中可看出的是海老名拒絕理解他人,而且是有自覺的將他人排除在自己的心房外。進一步來談,我們可以說海老名於拒絕與他人交心一事上是有自身的意志以及肯定的立場在其中的。然而,當她在滿懷欣喜的表示自己喜歡現在的環境以及人際關係後,她留給八幡的結論卻是「我討厭自己」。[xiii]綜合上下文意來看,她自我厭惡的來源應當是她無法與人好好交往一事。這個先肯定自身本質再以另一個要素對其絕對否定的思路便包含了日本人產生罪惡感的方式。從最一開始的自白來看,海老名對自身的特質是持肯定或至少承認態度。在之前跟他人講述自己的興趣(同時也是她特立與難以找到交心者的原因)時,她是積極的。雖然她一直有著劣質感,但她對自身興趣的積極以及自身特質的坦率足以證明她感到的劣質非是以其興趣本身之所是劣質,也就是並非起因於本源的自我批判。她對自身感到的劣質與厭惡是因為她相對於他人的特殊以及難以與他人交心,也就是從外部來掌握自身的方法,這種極不一般的方法甚至讓西方人一度認為日本人的意識中沒有罪惡感的概念。相較於西方從個人內心深處發生的罪惡感,日本人通常是在危害所屬集團利益時才感到罪惡,[xiv]這又是因為日本將義理和集體這兩項廣域的價值置於個人之前的傳統美德。[xv]而從這種傳統的罪惡感產生機制便可知,海老名的問題在於她的自我否定中運行的是這種「他者價值」的機制,她對自己的價值判斷來自她在群體中如何存在。
那麼,她想要保存的究竟是何物?不只是海老名,在這次事件中前來委託八幡和所有相關者中,除了戶部之外的其他人共通的願望就是「維持現狀」,但這現狀到底是個什麼「現狀」卻沒人能說的清楚。要維持現狀聽起來極為明確,但現狀到底指涉了什麼而每個人又是如何詮釋此概念都不一樣。簡言之,八幡負責要幫這些人維持的「現狀」其本體還得在打上一個大寫的問號,它是一個沒有實際形貌的概念,而川島武宜[xvi]確實的在他對日本社會的觀察中點出了這種機制:
川島以法律社會學者的角度如此寫道: 日本社會的基本原理與基本精神,並非「從理性出發,相互獨立的平等個人」,而是「存在整體的和諧之中,……保持一體的大和(為了全體,犧牲個人的獨立,自由)」。那就是「渾然一體的和諧」。(……)換言之,個人在「和的精神」乃至原理所形成的社會團體下,彼此並沒有很明顯的區別,而是漠然的融為一體。這正是我一直以來所說的:社會關係的不確定…[xvii]
川島細膩的觀察可廣泛的應用於許多層面。而對本作來說,這段觀察揭示的是「和」的精神在海老名這群人以至於日本社會中被詮釋的何等毫無意義。以本作來看,她們「維持現狀」的意思是不要改變現在的狀況。讓局勢惡化當然不是選項之一,但同時也沒有往更積極的方向改變的意思。保持「渾然一體的和諧」並停滯在時間流動中的一個斷面中就是她們的目標。在意義的創造上,「和」沒有帶著他們去達到一個相對於現在社會中更「和」的理想,它停在原地什麼也沒做,因此這種和的狀態什麼意義也沒有。不僅如此,這種沒有意義的「和」還要被表徵為絕對否定的空無來存在。一方面,它什麼也不做,但它在另一方面卻要否定掉任何的「做」。凡是讓現狀改變的「做」則不論前進或倒退一概否定,個人自由的表露自然的消逝在其中,例如想試著做點什麼的戶部竟使其身處之社交圈傾全力要否定掉他的舉動,邏輯便在於他總是要為團體奉獻幾分的。
在這無意義的和中要帶出的下一事件是在八幡幫忙學妹處理聖誕晚會事宜時。因為是多校共同作業,所以他們要和其他學校開會討論,嚴重的問題便是在討論時出現。八幡觀察到的是,這個討論基本是毫無效率的,因為包含主持人在內,大家就只是在漂亮的術語中打轉以及從觀念上來空想而已。[xviii]要是這是哲學的講演會倒也無妨,然而此處在討論的是真的要舉辦的活動。做為一個光是在作品中都顯而易見的問題,這種討論在日式倫理觀中則成為主體意見相對於團體的消解。在這個事態中,個人的意見與看法不該存在且會遭攻擊。然而,它真正的目的卻是要呼應上述那種「和」的精神。[xix]日本的精神中,意見的相斥並不為群體所樂見。然而,它被解決的方法卻是解消原本主體精神。就像八幡在這場討論中的經歷一樣,真正有建設性的討論並沒有接受,而眾人表示必須先經過討論。主體意見的消解固然為一大問題,然從這些人持續強調「討論」的態度中還要透出一個更深刻的問題,也就是對於責任的恐懼。並且,他們同時也正在創造逃避責任最佳的「藉口」,亦即適宜持續討論的態度與情境。從他們與八幡的交談中便可清楚的看出,承擔責任的自覺不存在於他們的精神中,所謂的討論不過也就只是逃避承擔責任的手段而已。而究其無法擺脫空泛討論的原因,則可謂是一種分散責任作為共識的空氣早就形成且塑造著環境。這時,這個情境反過來成為制約討論的水之「一般性」。在這個一般性中,人們就可以表明自己在情境下採取了相應正確的措施,這是藉著肯定情境對自己精神的主導性來否認了自己的精神,進而將所有裁決權推給情境來免除自己的責任。[xx]在另一個層面上,這種說法也忽略了人對情境塑造的參與,因為一開始的情境就是人藉著選擇而產生的空氣來構築的,人不會完全的自外於情境。延續此觀念再檢視本作則可看出,這群討論的參與者從第六話開始的討論完全是沉浸在觀念化而虛偽的空氣中,他們對於未能產出結果除了沒有意識之外,更像是精神中本就沒有承擔此一後果的意識。
到了最後即便甚麼結果都沒能產出,他們仍能將結果講成「在當下的情境…不得不…」以及決策者是「團體」,責任的根源從此處被分散化與無化,而討論本身反倒與目的分離開來,讓自身成為空泛的言說堆疊。加上上述內田提到的「渾然一體的和諧」,我們亦可以知道這些人尋求的「團體意見」並不是去實際向人詢問他們的想法,只是在從團體的「氣氛」中搖擺以冀求能偶然的達成共識來成就答案。[xxi]
結論-從「內外之問」到一般性問題
做為總結的收尾,本作在第三季中還有一個比企谷八幡最後的難關,也就是他的擅自行動讓雪之下家的母親把他找去質問舞會相關的問題。然而,他卻意識到了這顯然並不是針對「事」的質問,而是來探他的態度與決心。雪乃的姊姊陽乃質問他是否明白干涉她們的家戶事表示什麼,而八幡在接到言外之意後願意負責的回答終於使雪乃的家人滿意。[xxii]在這場言談交鋒中表露出最為顯著的日式倫理是與雪之下家的目的(或至少她們達成的結果)相通的,也就是八幡的「內」或「外」需要仔細的辨別。在日本來看,「內」或「外」是極具常識性的二元人際關係標準,對親近的人與外人有兩種禮儀已經是常識,在集團內跟集團外是全然不同的身分與距離感。[xxiii]八幡在此就是藉著他涉入對方家庭事務來表明他要成為「內」的決心。在這之前,他已經立下決心絕不使自己跟雪乃的關係就這麼斷絕。做為一個日本國民,或者說日本人的作者折射出的日本國民,他那要成為雪之下家的「內」這種宣言算的上是最具衝擊力的主張了。
那麼,這種內與外的倫理觀要如何收束本文的討論呢?答案便在於對於抽象概念的切裂式理解方法。「內」與「外」都不是一個實際的「物體」,它們只是唯名的概念。然而,它們在日本人方法不一的各種實踐中形成了至少有明確的親切與外人之分。於是乎,內與外分別附著了確鑿的實體意義而讓它們變成可以獨立作為對象來論述的概念。但是,內外實則為一體兩面的價值,無內則無所謂外,因此切裂開的內與外無疑已經是不同意義的概念。最能有效涵蓋上述討論的方法即是從一體兩面的圖式入手。本文論及的概念約可概括為兩種圖式。首先是一體兩面的自我與他者,再來是甚至為相連接的義理與真情。自我與他者本該是共生的概念。若不先從精神的內部確立何謂自我,那也無從相對的定位出何為他者。而在本文舉的諸例中,「他者」與個人都是切裂開的概念。正是因為失去了原本共生的連結,他者才由此被獨立的作為對象賦予價值及意義,它得到的價值強度便在與原本價值的拉扯中產生了空氣與罪惡感來源的諸問題。而義理是從人情中淬煉而出,它的本源就是感性的思考。同時,它也是非客觀強制性的觀念。也就是說,義理一定程度上還是得靠主觀情感驅使的,它跟真情的距離由這個意義上脫離了無限的框架,來到可接近的視域。
總結來說,本文梳理出的日式倫理之核心問題便在於將抽象概念切裂的方法。也可說是概述的批評了這些倫理觀的思考方式危機,而這不代表這些倫理觀的全盤錯誤,因為它們曾經的效用也是難以否定的。本文最大程度僅能做如下的結論,也就是將概念分裂為對象來討論是需要更加謹慎看待的。
[ii] 《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第一季第五話
[iii] 《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第一季第六話
[iv] 土居健郎: 《日本人的心理結構》,閻小妹譯,商務印書2018年版,第20頁
[v] 土居健郎: 《日本人的心理結構》,閻小妹譯,商務印書2018年版,第21頁
[vii] 土居健郎: 《日本人的心理結構》,閻小妹譯,商務印書2018年版,第23頁
[viii] 《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第一季第八話
[ix] 山本七平: 《「空氣」之研究》,陳美瑛譯,遠足文化2021年版,第60頁
[x] 單就作品提供的資訊,筆者認為可以如此講
[xi] 山本七平: 《「空氣」之研究》,陳美瑛譯,遠足文化2021年版,第119頁
[xii]《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第七卷之9-他和她的告白都沒能傳達給任何人
[xiii]《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第七卷之9-他和她的告白都沒能傳達給任何人
[xiv] 土居健郎: 《日本人的心理結構》,閻小妹譯,商務印書2018年版,第31頁
[xv] 土居健郎: 《日本人的心理結構》,閻小妹譯,商務印書2018年版,第100頁
[xvii] 內田樹: 《日本邊陲論》,徐雪蓉譯,立緒書店2021年版,第35-36頁
[xviii] 《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第二季第六話
[xix] 土居健郎: 《日本人的心理結構》,閻小妹譯,商務印書2018年版,第100-101頁
[xx] 山本七平: 《「空氣」之研究》,陳美瑛譯,遠足文化2021年版,第124頁
[xxi] 土居健郎: 《日本人的心理結構》,閻小妹譯,商務印書2018年版,第101頁
[xxii] 《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第三季第十一話
[xxiii] 土居健郎: 《日本人的心理結構》,閻小妹譯,商務印書2018年版,-第24-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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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佾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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