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著細微小雨,平日的晚上,鐵花村外的市集空無一人,與假日眾多的人潮相比,當天的情景顯得冷清許多。七點半時,我準時的出現於鐵花村的入口處,抱著忐忑與興奮的心情,踏入了東國的音樂聚落。
距離演出仍有一段時間,我找了個位子安定下來、反覆翻閱訪綱,只求稍後的訪談能夠進行順利。不久後,我便發現已有一組表演者在觀眾席排練演出,內心猶豫許久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向他們提出訪談的邀請,而他們也很爽快的答應了,開啟了我第一次於鐵花村進行訪談的經驗。
受訪者為徐子洋及羅于宣,兩人皆為原住民,徐子洋是太麻里的排灣族,羅于宣則是長濱鄉的阿美族。對於他們來說,雖然沒有住在部落裡,但徐子洋仍會回部落探望奶奶,也會一同幫助青年會的夥伴打掃部落、整理東西;而對羅于宣來說,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在部落裡,部落更像一個真正的家。問及以後是否會想繼續在台東生活,兩人的回答一致,表示即使大學可能會至其他縣市讀書,但仍然會回來台東,
徐子洋更是說:「台東是家,離不開的地方。」
問起兩人如何認識彼此,羅于宣表示兩人是在參加「焚風盃」(焚風盃為以原住民文化為主題的音樂比賽)時認識的,因此結為好友。而兩人其實早有想來鐵花村表演的念頭,但是一直沒有實行,直到當天下午才下定決心,是個非常臨時的決定,也因此當天表演的團名取為「臨時動議」。如此臨時的決定,使兩人沒有充足的時間準備表演,然而這並沒有減少兩人在台上的自信及從容,在曲目之間穿插著與觀眾的互動,嘗試開啟雙方的對話,不禁讓人佩服兩人泰然自若的態度。
徐子洋與羅于宣都是學校原藝班的學生,擁有許多歌舞、上台表演的經驗,且也會參加學校的歌唱比賽,更於上個月獲得第一名。談到上個月的比賽,徐子洋表示當時的表演內容也是比賽前兩天才練好,果然是臨時動議,即便決定的過程很臨時、表演準備得很倉促,仍然能夠在台上閃耀著自我。
兩人平時沒有太多的音樂創作,雖然有想嘗試過,但發現要做音樂的創作並不容易,因而放棄了創作的念頭;即便如此,兩人平時還是會常常拿著吉他、和同學們一起歌唱,彷彿音樂就是他們的日常。談及他們欣賞的原住民歌手,羅于宣馬上說了A-Lin、Matzka、Ilid Kaolo等著名的歌手,而徐子洋則是說了於2018年參加「聲林之王」的安懂。同為台東人、同樣的熱愛音樂,或許是因為安懂有著去外縣市打拼的形象,成為了學生們的偶像。
至於問起兩人是如何挑選表演的曲目,徐子洋很輕鬆地回了:「隨便啊,想唱就唱啊。」
談起兩人至其他縣市遊玩的經驗時,兩人皆不約而同地拿台北做為與台東比較的例子。徐子洋憶起當他在台北時,有感受到周遭眾人異樣的眼光,且台北相較於台東,土地面積小許多,但是在通勤時卻會覺得目的地之間的距離很遠;反觀台東,土地面積雖大,或許因為路線單純,使人覺得目的地之間的距離較近。徐子洋更是說到,他覺得台北人的想法很酷,和台東人不太一樣,和台北人開玩笑時他們都會當真,少了點開玩笑的樂趣。
在訪談的尾聲,我請兩人各用一句話、一個詞,甚至一個字來形容台東,羅于宣很快的又說出了「家」,可見羅于宣對於台東的感情是多麼的深厚。而徐子洋則說出了「酷」,他認為台東人都很有個性,較不墨守成規,且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下一組表演者上台了,詢問現場是否有人會打非洲鼓,徐子洋很快的起身、興奮的往舞台的方向移動:「我會打非洲鼓!」進而參與台上的表演,且台上的另一位吉他手也是臨時找來的。看著台上臨時組成的表演團體,我感受到了音樂的令人為之著迷的魔力,它使人們聚集在一起,聆聽彼此的生命故事,碰撞出燦爛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