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之五

跟L分開前，認識了我的前夫。跟前夫的認識，在自己除了原本的工作之外，想要增加自己的收入，所以在早上的時間，找了一份可以彈性工作的保險業務。在新人訓練時期，L一直很反對我做那份工作，在電話中，他說，"妳現在把我當成客戶來說服我，我們直接演練，妳說服得了我，我就百分之百贊成妳去做這份工作。" 後來，因為還在新人訓練時期的我，對於產品內容都還不是那麼熟悉的時候，對於他的要求，我儘力地去試著說明，後來情緒一上來，便覺得委屈得快要哭出聲，我開始沈默。他沒聽出我的情緒變化，接著對我說，"妳連我都說服不了跟妳買保險了，妳怎麼可能做得好？" 隔著電話，我靜靜地流下眼淚，後來只說了，"好，我知道了，但是我還是想努力試試看。"掛上電話的自己，只告訴自己，還沒因為拿掉孩子而得到原諒的男人，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一股惱的，覺得該是分開的時候了。相信他也是，我們的感覺已經無法復原，從把RU486吞下的那一剎那開始，就已註定，L不會是那個在終點的人。

前夫是在業務工作時期認識的。他是產品的講師，一開始只覺得他是個很專業的主管，其他主管對我這個新人也都很照顧，上了很多課，也完成了證照的考試，後來跟L分手後，前夫得知之後便開始展開了追求，大我六歲的他，讓自己覺得被照顧被疼愛，尤其在自己覺得很受傷的脆弱時期，接受了他。彷彿任何感情的開始都很美好。跟前夫也是美好的開始，他帶著我認識他要好的同事朋友們，也帶我認識家人，他的姐姐與姐夫，他的媽媽，他遠在高雄的親戚們。想來，他的求婚也挺有趣的。保險的付款方式有著所謂的月繳，季繳，年繳或是躉繳。那個時候我們才交往三個月，他抱著我說著，"我們是要怎麼繳？月繳現在是不行，那麼我們就季繳好了，年繳有點久。" 我笑著問，"現在是要賣我終身保險嗎？" 他撐著頭看著我，一臉正經，"對啊，我們就季繳好了。" 後來，在我們認識的六個月內，完成了我們的婚姻，然後，在不到三年的時間內，我們選擇了結束婚姻。

閨蜜們，一直都認為不會結婚的我，對於我的離婚，她們一點也不意外，但是還是陪著我，走過那段有點不是那麼開心的時期。甚至婚前分手還是朋友們的情人們，都開著玩笑說，"哦，妳這個是詐騙集團在騙紅包的吧？" 我也只能笑著說，"可能吧，哈哈。" 我附和著。其實，每段感情的分開，都有一定原因的累積。那個時期的我們，剛開始的美好，在生活習慣的磨合下，開始漸漸走樣。婚後，他要我辭去業務的工作，只要專心做好教學，因為他不喜歡老婆在外奔波。所以，早上我可以好好地在家裡睡飽就好。但是，他喜歡在一早上班時，把我叫醒，跟我說要去上班了；但，自己是被中斷睡眠後，就無法再繼續睡的人，後來，跟他說，"大寶，你去上班的時候，可以不要再叫醒我了嗎？這樣子，我整天會沒有辦法再睡，再加上我沒有睡午睡的習慣啊。" 他有點錯愕地看著我，一臉我拒絕了他的浪漫的樣子，他沒有回答我。但我明白他的不開心。

前夫為了減肥，開始他的高爾夫球練習。我會陪著他去練習場打球，他買了一隻練習桿給我。練著，他又說要買套球桿給我，但是後來，買的都是他的桿子跟球衣。我有的，就是七號桿跟自己花錢買的鞋。連我們的honey moon，還是在打球。我心裡有著不少的os，但從來沒有說出口。漸漸地，他假日跟同事要練球，我會說著想睡不想陪他去，多次之後，變成了報備，他說要去，我就說好。因為，他從沒有實現他的諾言。後來，他因為受傷，需要做一個微創的手術。還記得他因傷，連起身都很困難的一個週六早上，他喊著要我幫他做早餐，但我上班要遲到，只能好聲的跟他說，"媽出門談保險，去客戶那裡了，你能自己起來嗎？我沒有時間幫你，你沒有早點跟我說，我真的來不及上班，不能讓學生在教室空等老師啊。" 他真的不開心到了一個極致，自己忍著痛下樓，看著他在廚房的身影，我是心疼的，但是，那時的自己，只覺得，自己的工作是較為重要的，你還能夠起身，代表你還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一定非得要我在。會那樣覺得，是因為，我們的感情早就已孌質。

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呢？在剛結婚的第一個除夕夜，他拿著包著六千的紅包在他媽媽的面前給我時，她的變臉開始。在他的母親開始抱怨我們怎麼還不生小孩開始。在他開始聽著他媽媽說我早上都在睡，不做家事，不煮飯開始。在他把狗兒子的事都推給我開始。在他開始，用跟同事打球後吃飯喝酒晚歸的時候。在他開始用去台北教課會必須留宿在公司提供的飯店開始。在他娶我之前，答應我還是可以跟姐妹們聚會卻不斷打電話催我回家開始。在不給我生活費，卻要我每天下課後買宵夜給他們母子兩開始。在每個假日，去買菜要我煮晚飯，還是不給我買菜錢開始。在狗兒子每個月的三千元飼料還是得由我支付開始。我開始認清，他，會是自己值得為他生下孩子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