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橫紀行（四）：六月三日過南橫之一

早上六點就醒了，盥洗後，看看手機，並伸展一下手腳…為了趕時間，一等到六點半餐廳開放了，就先去享用早餐；餐廳裡只有服務人員和我們夫妻兩人。是中西合併的餐點，有小麵包，吐司，火腿，高麗菜，牛奶，豆漿等，還有肉鬆，花生，嫩薑，脆瓜…我吃了兩大碗的稀飯，連盤子都不用，就直接將菜裝進碗裡。期間傳簡訊給小女，都沒回應；臨走前輕敲其房門也沒回應，因此放了一點吃的在門口給小毛，簡訊告知後，就出發了。

走縱谷

從花東縱谷直趨南橫，我請小琴沿途看到美景或有感覺的就拍照，因為沒時間停下來。看谷歌地圖，縱谷公路長約一百六十公里，南橫則有二百公里，而且南橫有管制，星期二和星期四不放行；其他時間雖然可通行，但向陽到梅山七點到兩點放行，兩點過後只出不入，五點後清空，也就是說，我必須在兩點前通過向陽

到梅山這段路。原本以為路上應該有吃的，所以並沒有準備吃的，只有出門時準備的堅果和幾個餅乾。導航要我們從富里轉鄉道入南橫，到富里約十一點，不彎往前行二十公里左右可以到池上，＜池上便當＞很有名，那要不要去池上買個便當呢？兩個人猶豫了好一陣，最後決定上南橫再找吃的，最低限度天池一帶也應該有吃的吧？（事實上我們根本不知道南橫有

沒有吃的？也不知道天池有沒有吃的？甚至連到天池要多久都不知道，直覺認為理應如此，就這麼決定了，後來才知道這決定根本就是錯的…但也只能事後追悔了，旅遊好玩的地方就在這裡，一切安排順當，那還有旅遊的樂趣嗎？所以我才會說：旅遊其實是主動且有意的去碰觸挫折和不適…有挫折，有不適，嗯，滿好的，也滿正常的。）

台東方向進南橫的車不多，但對面車道過來的重機，轎車則不少，重機呼嘯而過，一輛接著一輛…，原來台灣有這麼多的重機啊！我們沿途幾乎都在趕路，路

邊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景色，但最糟糕的是幾乎沒有停歇的小空間。一般山路大概隔一段距離，在山邊轉角處會有個可以停下車歇下腳的小空間，但是南橫幾乎都只是馬路而已，可以雙向會車，但沒有機車道，機車與汽車道合在一起，因此連停歇一下的的空間都很難找到，也就是說你除了趕路之外，還是只能趕路，因為一停下來就會佔用到車道，從而妨礙到車子的通行。

小琴在入山沒多久就指著上方閃著白光的高山頂，問說是不是積雪？然後隨著路轉過來彎過去，愈發搞不清楚，最後是行經該山才確定不是雪是種會發光的石頭…到埡口前有段路的坡度是上升十二度（路標顯示），此時機車再怎麼催油似乎都催不了，油似乎停在那裡，無法加速，不得不擔心如果不動了怎麼辦？終於上到埡口，我的天啊，是因為只有這兒有小塊空地可以稍停，加上景色也不錯嗎？四處停滿了重機和車輛，隧道中湧出的車輛前行時必須小心翼翼的，因為空間都被佔滿了，僅留容一車勉強通過的寬度。好在有準備羽絨衣，此刻派上用場了…

在路邊等候天池那邊的來車，車子不斷的從隧道口湧出來，以為已經沒車了，結果又是一波不斷湧出的車陣，似乎沒完沒了…終於可以通行了，前行一段，發現此面管制區後面等待放行的車輛大概綿延了幾公里遠，好像大家利用連假的時間都跑到這條路上來趕趕中斷多年的南橫熱點來了…

路過埡口，原本想在天池稍停，看看網上熱議的此景點到底如何美法？結果呢？路過一有數部車，一小群人聚集的地方（前曾提及南橫幾乎除了路之外，其他有些許空地的地方極少），騎過去之後，和小琴兩人才在那裡猜測說：剛過去的地方是天池嗎？，但即使是，也懶得回頭了，沒想到是那麼小的地方。過了天池，前行一段，突然來了一陣豪大雨來，這，這，這也太突然了吧？趕快將羽絨衣收起來（之前提過羽絨衣面積不小，需用力推壓才能裝進背包，此時的狼狽貌可以想像，大雨驟至，奇大，奇急，趕快停車，脫下羽絨，匆匆折疊，手忙腳亂的將之壓進背包），拿出了原先準備的雨衣，小琴幫我攤開穿上；小琴的雨衣是套進去的簡便雨衣，幫她把頭伸出來，手套進去，就這麼一段時間，衣服已經濕了一半，兩人手忙腳亂，相彑指責摧速，總算將雨衣穿戴齊全，再度上路了。

因為下雨，所以把口罩也取下了。沒想到前行一點點而已，發現雨點打在身體上，所有沒覆蓋的地方都會痛－都會被雨打痛－，不管是臉頰，下巴，手背都是如此，原因是雨太大太強了；趕快再將口罩翻找出來戴上，雖然不舒服，也好過被雨痛擊…最慘的是眼睛，眼鏡上全是雨擊打過留下的水漬，想把安全帽上的護目鏡放下來，結果前面視線馬上模糊不清，因為護目鏡上的雨水加上眼鏡上的雨漬，使得視界更加不明；所以呢？只能把護目鏡上移，結果呢？雨點竟然直接打在眼皮上…然後呢？雨水似乎正在從後頸，從前脖慢慢滲入，邊享受著暴雨的無情摧殘，心裡竟然浮現高明駿的歌中那句＜我在風雨中…＞…而且只有一句；然後呢？又突然想到：埡口那片重機和車輛大概會很慘吧…

掙扎著前行，不是才三點多而已嗎？怎麼天已經這麼黑，好像已經是六點多的陰暗黃昏了？

狼狽的到達梅山，總算看到有商店了…，所有店家都擠滿了狼狽不堪的騎士，跟我們同樣忍飢挨餓的騎士應該不少吧？我們隨便進了一家店，是原住民開的…看著雨點狂落，聽著雨點狂擊，點了四道菜，湯都沒了，只剩竹筍湯，大的一百，小的五十，以為是現煮的熱湯，結果是大鍋裡撈出來的溫湯，而且大的是這樣的碗，小的也是這樣的碗，最過分的是竹筍不到四塊…，總共有五桌客人吧？你叫什麼菜，你點什麼菜，老板都沒聽進去，他是隔段時間，來到塑膠布隔的餐廳這邊，問：炒飯的幾碗？然後看著各桌各報說此桌幾碗，然後他才回廚房去一起炒好，分別拿到各桌…其他的菜類此，我心想：那你要我們寫菜單幹嗎？…

菜還沒上完，她又跑去廚房那邊水泥房間的餐廳那邊的一桌熟客桌上哈啦一陣，再回來…有廚房，但旁邊還有原住民烤肉的攤位。煮菜的人不固定，烤肉的人也不固定，你點了烤肉，突然發現烤的人變了，原先那人在熟客那桌哈啦，你說烤肉怎麼沒來，然後呢？有人突然端來了…你根本搞不清楚誰是老板，誰是客人？…菜沒來你也不知道要找怎麼找人詢問？連脾氣都發不出來…

最好玩的是要付帳時，老板說：「你吃了什麼自己算，然後告訴我總共多少錢，我要找你多少就可以了…」原來剛剛幾桌都是自己算好錢再去付帳，是因為他們知道老板會叫他們自己算嗎？…你也許會問：「少算怎麼辦？」老實說，我不知道，你說呢！（我跟老板說：我算給你聽，她說不必了，你直接告訴我多少就好了。）原住民老板，佩服了，原來生意也可以這樣子做…沒碰到的話，想都不會想到…，（我後來猜想，你即使少算一百，她都不會在意，因為她相信你；否則不會叫你自己算。但你會在意，會有點掙扎，對嗎？她奶奶的，有這樣做生意的？有點好笑，但也讓人想了很多，原來這樣子也可以做生意…）

離開餐廳，冒雨前行不到兩公里，前面就是梅山活動中心，但我們已經吃飽也不需停歇了，再加上大雨還在狂下呢？但，如果知道距離這麼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