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的短暫清醒

2022/11/23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莉莉安,常常需要躲起來,但是每次他藏匿自己,總是會被找到;隱匿、追尋、被發現,這一連串的動作,久而久之,變成了一種習慣和自然而然。
莉莉安就讀的高中,頂樓曾經被封起來,但學生知道裡面其實沒什麼,就是學校拿來堆一些廢棄的課桌椅。等到頂樓解封,最高的樓層被拿來做教室用途,課桌椅卻是散放在樓梯口。
學生之間傳說,要是誰可以到頂樓的203班找到自己對應的座位,就能夠忘卻自己心中的壞事──無論傷心難過或是創傷舊事。這件事玄乎的地方在於,原本傳說是就讀過203班的學長姐們口耳相傳,因此找到自己的對應座位並非難事,只要記得自己在校的號碼就行了;但傳說久而久之,變成只要到203班找到自己的號碼,就可以完了心願,像這樣的程度。
莉莉安想,這種像自我超渡的行為,不知道是誰發明的,但同時卻心底癢癢的,躍躍欲試。直到莉莉安變成校友,曾經同班的卡姆去試過之前,莉莉安對這個傳聞都抱持正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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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八怪,大白癡莉莉安,你怎麼好意思出門啊?」卡姆和他的一夥朋友嬉鬧著說。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莉莉安被打倒在地,但他覺得他的身體不痛,心臟卻粉碎成一片片。
然後第一次,他提問: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卡姆停止了笑意,狀似認真的思考了半晌。
「因為爽啊。」卡姆的笑臉,裂到了耳邊。
那個什麼傳說根本沒用,我去了以後根本沒感覺。卡姆對他的朋友說。
可是你本來也沒什麼要去的事吧?卡姆的朋友訕笑著經過莉莉安。
莉莉安去過幾次203班,每次去完他都會躲起來,但是朋友總會找到他。最後一次,莉莉安瘋狂地跑離朋友們,他告訴經過的廣播室的同學,就說沒有看到他,跑下樓梯間,他跟經過的人說,就說不知道,然後一路跑到一樓的舊器材邊躲起來。
朋友到廣播室的時候,那個同學很窘迫剛要說不知道,朋友就釋然地訕訕道:「沒關係,不知道了。」
那一天莉莉安在梯邊哭了整個下午,坐到傍晚,還是沒有人來找他。再沒有人找到他,或是去找他。
203班的學生在傳,總有一個學姊會跑到班上,但是又好像不願意或是不敢太靠近,總是遠遠一段距離觀望,接著就會奮力跑走;莉莉安變成學校的幽魂傳奇,203的鬼,漸漸的,學生到203不是為了解憂,而是為了尋訪這個傳聞的「學姊鬼」,而203最初的傳奇,也就淡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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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我走進學校諮商室,同年3月,我踏入醫院住院病棟;bipolar disoder「雙極性疾患」,也就是普通群眾指涉訕笑情緒陰晴不定的人群的「躁鬱症」,正式附身於我,成為我生命中必須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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