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聲音 2

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駿將樂扶起,低著頭,一拐一拐的離去。年青的警員悄悄的走到他們的面前輕聲說:「這裹有些錢,你們拿去吧!」
樂與駿並沒有理會他,在他身旁走過。看著他倆一拐一拐的背影,年青的警員說不出一句話,無言的看著他倆慢慢消失在人群之中。回過頭,街道上依舊是熙來人嚷,歡天喜地的景象。彷佛剛才並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般。
離新年還有兩小時,人群開始向著鐘樓前的圓形廣場前進。今晚在這裹將會舉行迎接新年的倒數活動,皆時全市的大部份市民也會來到這裹一同慶祝!除了他們…一群彷彿被遺忘了的人。
在圓形廣場旁的斜坡下,有一座荒廢了很久的停車場,外牆在多年風雨的摧殘下,牆身早已脫落了不少,支撐的柱子也是七菱八角的,眼看還有點搖搖欲墮的感覺。這裹聚集了一群沒有家、沒有工作、在社會上已失去了價值的人。他們之中,有些從前是睡在大街的一角、有些睡在公園的長椅上、有些則睡在橋下、有些甚至乎是睡在公廁裹的。
最後,他們分別的來到這裹,漸漸這裹便成為了他們聚居的地方。
「你們回來呢?今天過得怎樣啊?」葉伯是他們之中最年長的一個,坐在用鐵罐及廢紙築成的火堆前,口中吸吮著只剩下丁點的煙絲。
駿微笑了一下,扶著一拐一拐的樂坐在紙皮上。
「看來不是太好喔!」葉伯說。
駿除下那破爛的手套,將手伸倒火堆前取暖。樂則倚著牆望著廣場的方向,眼中流露著陣陣的無奈。
不久後,其他人也相繼回來了,他們圍著火堆坐下來一同取著暖。他們大部份也是獨自一人的,除了一個…阿生,他是與他的妻子及五歲女兒一起來到這裹的。自從他所辦的公司倒弊後,所有的財產及所住的地方也被銀行沒收了,而且欠下很多的債,在沒有辦法下,便開始過著到處路宿的生活,而最令他感動的是,面對這個處境,妻子也沒有離他而去,一直留在他身邊支持他。因此每當遇上什麼難關,他一想起妻子與女兒,他總會咬著牙關撐過去。
「今天我找到了一份清潔的工作,是每天出糧的。我買了些新鮮的麵包回來,傳開去,大家一起吃吧!!」阿生從背包中拿出一袋麵包。
「生,你家還有一大一細的,留下來你們自己吃吧!」葉伯推搪著。
其他人也附和說:「對!不用了,你留來自己一家人吃吧,我們這裹還有些還未吃的。」
「怎可以!當初你們給我的幫忙,我從沒有忘記,我不吃沒有關係!傳過去!傳過去!」阿生又再將麵飽強塞到葉伯的手上。
生嫂也在旁幫著口。
彼此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客氣著。
「這樣…??」阿生最後也敵不過大家的熱情。
「生哥,生嫂,你們就先留著吧。你們大的不食小的也要食啊!」駿輕撫著小女孩的頭說。
阿生與生嫂一同望著吃著麵飽的女兒。相視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將麵飽放回到背包裹去。
「人窮,就連公平的待遇也沒有了。」得悉阿樂與阿駿今天的遭遇,其中一人嘆著氣道。
「也沒有辦法喔!人靠衣裝,只要看到我們這身打扮,好人也當賊辦喔!」另一人笑著道。
「就好像今天早上,我到一間便利店應徵,本來一切也很順利的,但當他得知我是露宿者的時候,態度頓時大變,最後還用一些不成文的理由拒我於門外。」樂回想起今早的遭遇,長長的嘆著氣。
「常責斥我們是垃圾,卻又不給我們自力更生的機會!以為給我們一些錢,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駿苦笑著說。
「我們想要的只不過是平等的對待及尊重,現在這樣簡直就是忍辱偷生。」樂冷冷地說著。
接著是一輪的沉默,在雄雄的火堆前,每個人也在靜靜地想著自己的一切,一直以來活著是為了什麼?
石灰悄悄地掉落在小女孩手中的麵飽上,小女孩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花,良久,回過頭將麵飽上的石灰輕輕地抖落到地上,繼續小口小口的將麵飽放進口中。
圓型廣場上已擠滿來參加倒數派對的市民,離新一年的來臨,還有三十分鐘。每個人的情緒也隨著時間漸近,而變得越來越高漲了。廣場上,小販們站在手推車前,不斷高聲販賣著,賣的大都是一些新年的飾物,像寫上新年賀語的小丑帽啊、給小朋友穿的唐裝衫啊、一些名人的面具啊及一些簡單的煙火。另外,亦有一些是販賣食物的,如紅噹噹的冰糖葫蘆啊、日式的墨魚丸啊、甚至乎連應節的湯丸也有,款式琳羅滿目。嚴冬的氣溫在這刻,也敵不過人們熱情的生命力般,慢慢被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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