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謝謝你總是陪著我

2022/07/10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尼采說:「生命通過藝術而自救。」
我是一個平凡女子,根本不懂藝術。但實際上,卻深愛藝術。如果說,尼采的這句話應驗在我身上,是什麼成為我的救贖?那莫過於「書寫」。雖然我也愛戲劇,愛音樂,但真正談得上可以創作的,唯有這支筆(現在也加入了鍵盤)了!
母親來自彰化鄉,因為家境困難,全家務農讓兄長讀書,她自己是未曾受過教育的。父親對於讀書也興趣缺缺,高中也沒能畢業,我的教育資源多半來自於學校。我的寫作啟蒙是國小階段,當時被挑為班級代表選手,由柯老師訓練著我們。記得當時,老師訓練我們擬定大綱的能力,題目一到手先審題,之後套用幾個公式在短時間內要寫出完整的文章。三段式的開頭、經過、結尾,或是四段式的起、承、轉、合。這對一個小學生並非易事,還記得每天早自修都要集訓,我的早餐熱量,幾乎在那半小時就快要耗盡,因為實在燒腦啊!但對我來說,從來不感到疲憊,也從來不趕到退卻。寫了兩篇後,我略過三段式的寫法,直接挑戰四段式,因為無法忍受平鋪直敘的的寫法,「轉筆」這個技巧深深吸引著我,如何讓文章有脈絡,透過爬梳正反兩面的內涵,讓文章呈現一種對比的張力,這對我來說,實在是一件有趣的事。
國中時期在升學主義的壓力中,每天周旋於課本、自修與考卷,讓我已經忘記自己喜歡創作這件事。一直苦苦追著排名,在成績與睡魔之間拔河,日記本上感覺幾乎語無倫次,找到時間就是補眠。真不知道那三年是怎麼過來的?為何數學和理化總是在及格邊緣徘徊,自信心完全被打趴在地。那蒼白的三年,我只留下幾本作文簿,本該使用小楷毛筆書寫,但老師睜隻眼閉隻眼,讓我們偷偷使用自來水筆寫作。那個所謂的升學A1班(男女分班),後來考上十二個北一女,我們這種在榜單尾巴的,老師對我們只有失望吧!但任教國文的吳蘭老師對我特別照顧,作文的評語也總是給我鼓勵。
讀了銘傳商專(五專末代)就沒機會寫作文了。週記是少女時期的心靈驛站,這讓我得以大書特書、暢所欲言的地方,青春的迷惘,不管是初嘗愛情的滋味,還是對於生涯的掙扎,都是我抒發的管道。八零年代的我們,那個還在使用be be call的傳數字年代,各種數字背後代表什麼意思,也都被人們發明和轉譯著。在商學課程中,我的文青特質唯一有機會嶄露頭角的就是教師節卡片,感謝班上讓我當了不知道幾學期的學藝股長,班上全部都是女生,商學系的特徵就是要懂得待人處世的道理,他們發現我文筆不錯,寫出來的文字讓老師們心花怒放,所以我肩負著重任,讓老師手下留情,不要當掉太多人。(話說,當年我的高等會計還是被當了,不能怪老師啊!那些關於子公司如何被合併、清算,實在有夠難啊!)
終於,我找到人生的方向——轉學考。五專畢業後,參加各大學舉辦的轉學考試,可以進入該校大二就讀。我從會計科轉到中文系,可以說是人生的大轉彎,當年也是經過家庭革命的。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幾乎和父親決裂,斷我金援。這棄商從文之路,是對是錯,前途茫茫,但我就是——愛。
讀中文系是我求學階段最燦亮的時光,我卯足全力,只管讀書(那種像禪宗只管打坐的精神)。或許是五專該玩的都玩過了,舉凡聯誼、舞會、社團,還有那不成熟的戀愛。舉凡中文系的報告或是考試,我幾乎是樂在其中,尤其是自己喜歡的課程,透過書寫總是讓人收穫良多。
後來成為中學語文教師後,最常書寫的文字應該是回覆學生的作業,如週記、作文評語,這些工作方面的敘寫,有時流於公式化,久了也讓人生厭。十年多年前參加過幾次的國語文競賽教師作文組,運氣不錯,遇上了自己擅長的題目,得以發揮。但我深知:這些都不是我想做的。直到近幾年讀到一些關於生命書寫,或是寫作療癒的書籍,發現自己非常喜歡這一類。於是我聽從書中的建言,展開「晨間隨筆」,透過寫札記,抒發情思,記錄生活中的喜怒哀愁。筆隨意走,像是魔法師,筆點過之處,迸出一個又一個文字,每個符碼的背後都是一次次的生命反芻。
寫作,讓我有機會看見自己的想望、自己的瘋狂,還有那些躲在內心角落中,一些奇怪的想法。雖然我是一個語文教師,總是挑剔他人作品,還得要給出修正與建言。但在此刻,深深明白:寫作這件事,應該是一種習慣,應該視為一個朋友。透過這樣的自由書寫,用手寫筆記的溫度,找回生命的熱度。寫不出偉大的創作,至少讓我遇見未知的自己,謝謝這位朋友,一直守候著我。
    若水
    若水
    寫作,是我靈魂的出口。文字是魔法師,帶領我穿越一成不變的庸碌人生,得以靜下心,書寫生命的所見、所思、所感。如果這些文字,也能引起你的共鳴,激盪你的想像,以文會友,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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