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給我曾經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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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紀念曾經的摯友(以我的角度來說的摯友,實際如何,我想再也無從得知)

發現你解除我們互相 Follow 的狀態後,我心中並沒有失去一個好友的震驚不解,只有在面對如此直白的行動時,小小的驚訝、小小的疑惑,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鬆了一口氣。

回想當初,面對複雜的人際關係與情感問題,我仍不願意放棄你這個朋友,因為我認為,你是一個值得深交的好人,誠懇、正直、聰明、做事很有一套,雖然偶有負面狀態,但仍不掩蓋你的才華。那個時候我真的太過於執著於這段友誼,老師當初開導我的話言猶在耳:「過了幾年你就會發現這一切都沒那麼重要了」,不知道是我那時太年輕,還是在國高中六年狹小的牢籠裡,我沒辦法望向更遠的風景,總是固執於這些愚蠢的情誼,或許給你帶來了困擾,也感謝你在那段時間裡的包容,事到如今,我才真正意識到,也許我們不適合當朋友。

得到這樣的頓悟並不能只歸功於你的順手解除朋友,還有我在網路上發現的,你開得非常不適當的玩笑,在看到的那一剎那,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確認了一遍又一遍,那是你的帳號、你的發言,甚至我仔細閱讀了上下文,試圖尋找出你可能被盜帳的痕跡,但是我一無所獲,我甚至可以在腦海中聽到你的聲音,念出那些符合你語氣的文字。此刻,我有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原來我所認識的你並不全面,我卻自大地以為我理解你,你是個好人,並對此深信不疑。日後,再提起這段經歷時,我總需要一些酒精的催化,以開玩笑的方式向最親近的朋友們講述我的發現,而我也總是必須承受那幾秒鐘的沉默,我知道他們都跟我經歷了同樣的心理活動,只不過他們停留在知道你有這一面的驚訝,而我往更深處的情緒墜落,那是一種被背叛的椎心刺骨,原來往日你尊重女性的發言是假的,那些紳士的行為是假的,這一切只是表面功夫,我卻愚昧的信以為真。我想,這樣維持形象應該很累吧,其實可以早點告訴我的,我們就不需要前面那些鬧劇了。

現在的我對回學校是有牴觸心理的,你是如此受師長喜愛,無意間發現這些之後,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那些對你讚譽有加的老師們,雖然以我們傳統華國的優質校風,應當也不會對你的名聲有什麼影響(無惡意,純粹陳述事實),正因為如此,我更不願面對這件事,也不願有任何師長問起我們之間的友情是否生變,對我來說,那只是傷心地,等我能夠丟掉這些無意義的情緒,我才能回去探望曾經的快樂碎片,才能以拿掉濾鏡、最赤裸的方式回顧過去,審視我的母校,修正我的記憶。

高中時的我就像獨自走在陰暗冰冷的隧道裡,沒有光,只有我虛弱拖沓的腳步聲迴盪在無盡的黑暗裡,我分不清方向,只能一直往前走,那至少保證了我的前行,不論終點是一堵冷漠的磚牆要我自縊於此,抑或我將獲得新生,我只能一直往前走、往前走。直到獲得一個火柴盒,情況有了些改變,點亮了其中幾支,在微弱的火光中看到了一些幻象,沉迷於幻象,並在火柴用完後焦慮不已,一度蜷縮於不知名的角落打算就此沉淪,或許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召,我顫魏魏的支起身,咬著牙以微小的步距前行,就算跌倒,我爬著也要抵達結局。
不知走了多遠,不知走了多久,我酸澀的眼睛感知到微光滲進黑暗之中,我是如此的激動難耐,卻因為殘破的身體無法加快腳步,踽踽獨行的最後一哩路,走的掙扎又滿懷希望,我埋頭走著,不敢望向前方,盯著吃痛泛紅的腳慢慢被晨曦照亮,最終我走出了隧道,才發現火柴的光不過就只是煢煢時被無限放大了,真正真實的,是灑在身上的溫暖陽光,而我環顧四周才發現,那些真正重要的人們一直都在出口等著我的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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