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幫高雄市議員參選人,同時也是好朋友的李雨蓁寫競選歌曲。過去曾替啦啦隊、遊行、企業寫過主題曲,說實在的,每次做這種委託案都會特別興奮。依照業主的需求量身打造歌曲,若對方是一個個人,那我會窺視他的公開生活,進而想像他的真實的樣貌,自己撰寫一些台詞劇本,在我的腦裡演一齣叫做人生的戲。當歌曲創作完成,若是對方喜歡,那我會非常開心,這應該算是人生當中前幾名開心的事。
一直以來我都是為自己寫歌,不太確定寫出來的歌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罹患選擇困難症又難搞的自己,早就習慣這種事了。不過最近找了緩解症狀的方法,那就是一段時間不要聽自己的作品,也不要練習,直到演出前夕再開始練習,當下就會覺得:「嗯!這些歌其實還蠻不錯的嘛。」
以一個旁觀者來看,參與政治,和身為獨立創作歌手,有很多的相似之處,尤其是像雨蓁這樣有遠大抱負與理念的政治工作者,總覺得我遇過的困境,外在的、內在的,她也一定都經歷過,甚至比我的困難遭遇強度高上好幾倍,但同時也比我有著更多的勇氣去面對。花了好多的時間,把想要說的話、想要改變世界的藍圖,用叫做音樂(或政治)的木盒子裝起來,努力地準備音樂Demo,最後再用好多的錢與時間,當然少不了各路貴人相助,最後產出了一張正式的音樂作品(參選),但始終不清楚前方的路到底長甚麼樣子,到頭來也只能繼續往前走。我很希望雨蓁可以順利當選,因為她很勇敢。
「我的媽媽是一位美術老師,同時也是一位畫家,在她的工作室裡掛了好幾幅畫,是這幾年的作品。在31年前的今天,一個平凡的禮拜二,她產出了一個和其他作品同樣平凡的作品,現在這個作品偉大不偉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想要成為偉大的作品,只能一直走一直走,在未來的某一天,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因為有人聽到了我的音樂而心中有所悸動,不一定要促使甚麼有意義的大事發生,只要因為旋律而感動、而微笑,那就是這個作品最偉大的時刻。」
這段話,是我打算在10月21日,我的生日前一天專場演出時發表的說話。說實在的,是自我安慰。誰不想要真正的偉大。
昨天我帶著吉他以及寫好的詞曲(歌詞是夕陽武士阿峰所創作)到雨蓁服務處,要現場唱一次給雨蓁與她的助理們聽,看看有哪裡需要修改的。副歌唱完雨蓁就哭出來了。是因為歌詞太過真實,旋律太過溫柔的關係嗎?之前某次演出的講話——「我留在高雄做音樂,我要證明不用去台北,也可以做得很好。」我看到雨蓁在台下擦眼淚。本來就知道雨蓁容易哭,所以今天我沒有太驚訝。我問他是不是不能接受這麼真實的歌詞,她說她完全可以接受。我想這就是她比我勇敢的證明,她絕對值得被世界更好的對待。
這幾年我發現,想要當太陽太困難了,我沒有這麼多源源不絕的能量。而現在的我是一顆月亮,反射著你燃燒自己而發出的光芒,或許自己看不到,但我想告訴你,你是多麼地耀眼、閃亮。
或許有人會問為甚麼我們要選擇比較困難的道路,我想是困難的道路選擇了我們,或是我們天生就被植入負重前進的基因。我想沒有一條路是容易的,悲傷的時候,只能調整自己的心境,在一片黑暗的道路上,還能看著微弱的星光微笑,在路旁的草皮上坐著邊休息邊哼唱著歌。理想與現實的平衡;要成為甚麼樣子的自己;被討厭時會難過,被喜歡時很開心。這些都是隨時又沉重的課題。總覺得很累的原因,是因為心中的成就感標線,與自己達成的成就,一起不斷地長大。不想說話也好,對自己生氣也罷,雖然面前是一片黑暗,我們早就已經習慣摸黑前行。不過好險,月亮會指引我們方向,只要心中擁有永不熄滅的焰火,那它就會一直發出溫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