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過這種經驗,第一次聽的曲子總是最美好,哪怕後來的版本,演奏者如何神乎其技,錄音技術如何進步,心中忘不了的還是當初最破爛的那一首?
你終究是累了,老了,病了,蒼白了,被日子割得更加荒蕪,卻也在荒蕪中乞求有人會在遠方升起,一縷蒼老恆久,就剛點燃,卻也快要熄滅的狼煙
有人說,你愛的其實不是那一首。你想要的是初戀的感覺。為什麼記憶裡的初戀,總是那樣昏黃美好?說穿了,那是你老了,而你還想要憑藉一切尚可操控之事物,說服自己還年輕。
今夜的你點播著Bob Dylan的Like a Rolling Stone,嘴巴尚且還唸唸有詞: Do not go gently into that good night。那是Dylan Thomas最憂鬱的生命告白「切莫溫馴走向那良夜」,像是一首溫德利希的天鵝之歌,馬勒超拔意志的《大地之歌》,抵抗肉體的必然衰敗,歌詠靈魂碎裂前的最後餘暉。
然而無可諱言的是,你終究是累了,老了,病了,蒼白了,被日子割得更加荒蕪,卻也在荒蕪中乞求有人會在遠方升起,一縷蒼老恆久,就剛點燃,卻也快要熄滅的狼煙。
你就快要不能相信自己,相信世界每一個無人知曉的清晨,當陽光落下,有一些溫柔也能降在你的身上。
你的心神總是回到那個晚上。1979年吉利爾斯和祖賓梅塔共演的柴可夫斯基第一號鋼琴協奏曲:在那之後的一段魔幻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