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八月底離了職,終於沒有現實的束縛的我直接飛到韓國見了鄭先生。交往了一年還沒真正在現實生活中見過面的兩人,一見就天雷勾動地火到天打雷劈(?),之後寫【
Discord不是只有NFT還可以談戀愛】第二集時再詳述。
在韓國玩了三周多,某日颱風來臨之前的樣子真像世界末日
最近看了太多台北女子圖鑑的負評,讓一直以來只看Netflix還有蹭鄭先生的韓國TVN的我,心生好奇,居然動了訂閱Disney+的念頭;還好有鄭氏一句:『哪有人因為劇太爛所以想訂閱的!?妳很怪欸!』才讓我懸崖勒馬。
跟水瓶座的人在一起,變怪也無可厚非吧?
鄭先生家鄉晉州(진주),每年十月左右這條河上會舉辦燈節
女性謀殺
長期關注菸酒生的各位就會知道,關於女性暴力、家庭謀殺等事,在土耳其層出不窮。每一次的謀殺,土耳其女性都會站出來聲援。雖然事情依然沒有好轉,疫情之後也越來越多。相關地圖和數據可以點
此。如果在估狗搜尋「femicide」(女性謀殺)後面會跳出來in Turkey。從2019年開始,女性謀殺的事件數量每年都多於過去十年間所有的謀殺事件加起來的總合。
因此當伊朗二十二歲女子艾米尼(Mahsa Amini)事件發生時,土耳其人大規模聲援的舉動,讓菸酒生想起很多當年在土耳其抗議現場感受到的情緒。幾乎是一到現場你就會落淚。當所有人只有一個目標(為那個女孩討回公道)的時候,現場的能量是非常強大且悲戚的。
有一派人說,艾米尼事件是美國人為了攪弄政局自導自演的。但誰在乎呢?頭巾警察是真的、艾米尼被抓走是真的、艾米妮死了是真的。這些情緒不是只有一個艾米尼可以引爆出來的。
頭巾與我
人生第一次聽到戴頭巾這件事情時,我大約十歲,媽媽當時自助旅行拋家棄子去了伊朗。她的照片裡都是長袖長褲和頭巾,媽媽說:『要一直注意頭髮有沒有露出來,滿不方便的。其他還好。』
兩年後,我去了土耳其。朋友和朋友的媽媽在喚拜的時候會穿戴頭巾,其餘時間她說:『看你自己想不想戴囉!』朋友連喚拜都只做早晚就是了。哈哈。她對媽媽說:『我心裡有在拜就好了!』當時,我以為全土耳其都是這樣。
土耳其慢慢變了,戴上頭巾的人慢慢變多了。大二又回到土耳其,真正開始學土語。我的第一個班裡,班上有韓國人、日本人、伊朗人、阿富汗人、哈薩克人、烏克蘭人、斯洛伐克人、摩爾多瓦人、俄羅斯人、中國人,還有我。
我和摩爾多瓦的V小姐、斯洛伐克的H太太、日本的Y姊姊、韓國的Y妹妹、俄羅斯的M太太以及烏克蘭的B太太下課常常去喝茶。已婚的Y姊姊和太太們比較常爽約。這時伊朗的Z姊姊就會說:『唉唷你們今天人比較少,我來加入一下。』
Z姊的個性非常豪爽,她的身材瘦弱,但是只要她一站出來,大家就會聽她在說什麼。她下課常常需要直接回家,也是伊朗人的J哥說:『伊朗女生在這個年紀,通常都已經結婚了。』大家猜測Z姊已經結婚,但當時24歲的她總是說:『我還是單身喔!』然後神秘一笑。
Z姊的頭巾總是戴得十分鬆垮,幾乎只是披著那樣。B老師說:『Z!妳如果覺得頭巾不舒服的話就拿下來沒關係,這裡是土耳其。』Z姊總是會回答:『老師,其他班同學經過的話會去告狀。』B老師說:『哪個抓耙子?告訴我!我去跟他說這裡是土耳其!是要跟誰告狀?』然後作勢捲袖子,大家笑到不行。
Z姊只有一次在日本的Y姊姊家裡,房間內只有女生的時候,才把頭巾拿下來。其實平常她披著頭巾時,就看得出來她有一頭美麗的長髮了。但當她真的拿下來的時候,我們不禁還是讚嘆了一下。
Z姊在班上最親近的人應該是我,她總是以一種「誰欺負妳就來告訴我」的大姊大態度和我說話。令我感到十分安心。課外也常常約我和其他人開車出去玩。有一次去打保齡球的時候,我看她的頭巾實在是太不方便了,看她一直撩頭髮,我就建議她:『姊姊如果妳跟土耳其人結婚的話應該就不用戴頭巾了。』
『我一直沒說,』她丟出一球,牛仔布包裹住她纖細的腿,『但我其實有未婚夫。』
『什麼!?』我太震驚,『他在哪裡?』
『他也在土耳其。』
『該不會是隔壁班的抓耙子吧?』
『不是啦!』她笑著否認,『他年紀滿大的,比我們都大。所以我才會一直跟你們出來玩,享受一下婚前最後的自由。』
『結婚之後一定還是要戴頭巾嗎?』我問。
『當然囉!而且還不能像我現在這樣隨便披著咧!』她說,『老實說戴頭巾沒什麼不好,可以遮陽、防沙子之類的,只是我很討厭「被規定」的感覺。那個抓耙子一看到我頭髮露出來,就會跑去跟我爸咬耳朵,然後我爸就會不准我晚上出來玩,有夠煩。』
我後來升了兩級,兩人從此分道揚鑣不在同一班,圍在Z姊周遭的朋友還是很多,男女都有,我們在走廊上還是會打招呼,後來大學開學了就沒有時間了。認識Z姊到現在近十年,她的社群自2015年後就甚少更新。但我肯定她還在土耳其,應該也參與了這次艾米尼的聲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