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找著手機圖,準備寫生,看到一張張模糊的照片,是跟劉蓮開始相戀時去露天音樂會拍攝的照片。
那天想見她,藉著鄰近音樂中心的大聲響,得了一個完美藉口,我讓她陪我去散步、聽音樂會。
她偷偷溜出來,我們便走到音樂中心周邊,清楚看見舞台側邊歌手正在表演,那個通道放著拒馬,但所有的人都往裡面鑽進去,我跟劉蓮也鑽進去。
是一場嘻哈音樂會,歌迷都穿著火辣,女生露出大長腿與身上獨特的紋身,全場有許多低胸服裝,我記得劉蓮穿的寬大T恤,上面印著「北市某某世代會」,以及一件五分褲。我穿得跟劉蓮差不多,到場時剛好換了一組表演嘉賓,我們平常根本沒聽Hip-hop,但感覺卻非常棒,當天人潮沒有很多,這時候台上輪播著贊助商廣告。
劉蓮說她有點渴,我就去幫她買飲料,從沒有拒馬的出口出去,看到販賣機前大排長龍,我又走回場內,結果有人擋住我要我出示票根,我才知道這場表演要買票,我只好又繞一圈從原本的拒馬區鑽進去,旁邊是啤酒節活動,都要收攤了,我買不到飲料就只能買啤酒,我不想讓劉蓮等太久,也怕等一下拒馬區就派人看守。
歌手一組組上場,我們全都不認識,但聽得很開心,劉蓮說她快渴死了,我說:「我知道妳不喝酒,但要嘛妳就渴死不然妳就喝一點補充水分。我們是逃票進來的,必須低調。」她嚇一跳,然後又賊賊的笑。
「難怪大家穿得這麼辣,我們一看就是逃票進來的!」
接下來的一首曲子講台灣房價,台下聽得很開心,饒舌就是撕,當所有人伸出手往前拍動,我跟劉蓮也一起。我身後是平台鋼琴展示中心,透明的玻璃門內展示著琴,我靠在玻璃門上,旁邊有一條人群自然留下的通道,再過去一點靠近舞台正前方就擠滿人。
歌手演唱完畢之後下場,屏幕開始預告Leo王即將上場,這時候突然湧進了許多人,空白的走道開始擁擠,我輕輕把劉蓮往我懷裡拉,她側身看我,我發現她的眉毛很整齊,臉色潮紅,彷彿聽見我們心跳同步的聲音。她的瞳孔黑白分明,拉她靠近我的時候,我明確感受到她背脊的弧度,撞到我的胸膛,完美的嵌合。
我們戴著口罩,演唱時不進行對話,Leo王唱起了《藝術家脾氣》,我們都喜歡這首歌,多像我們相處,搭上性感的薩克斯風,所有人為之迷醉。
歌手交接時刻,工作人員開始將多的可樂果發送到場內──酸辣粉口味。我厚臉皮拿了一包,就怕劉蓮餓肚子,場中許多人都在偷吃零食。
接下來蛋堡上場,我開始跟著一起唱,劉蓮輕靠著我,跟著我的節奏搖動,我忍不住問:「妳要不要吃消夜?我做給妳吃。」她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因為我不會做飯。
「多款泡麵任妳挑,再幫妳加顆蛋。」我輕輕在節奏中唱出改編歌詞。
隔天我又找她看唐美雲歌仔戲,露天場地演出白素貞跟許仙的相愛故事,民眾免費入場,八點四十分結束,稍微悲傷的結局,但我一點也不受影響。
劉蓮看著我的臉色問:「你又打什麼主意?」
正中我下懷:「餓了吧!要不要吃泡麵,可以幫妳加青菜,妳不是喜歡青菜嗎?我早上去買了青菜。」
劉蓮一副看透我的模樣,我只好再補充一句:「還有水果,還是妳想吃水果,切蘋果給妳吃?」
藝術家脾氣 (feat. PNC & 9m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