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選劇|從《小女子》中看見金錢與正義的攻防戰,以及對女性的深刻描寫

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小女子》實屬一部議題深遠,又有無限反轉的精采之作。以金錢為主題,涉及官商勾結、金錢犯罪、韓國現代史等諸多隱喻,加上謀殺死亡、神祕蘭花、紅色高跟鞋等事件引領的劇情走向,讓我們宛如站在「讓慾望無限發酵」的爸爸樹下,思索著:為什麼劇中的每個人,都願意把命運交付給看似虛無、卻好像能使身處底層的自己徹底翻身的「醜惡」之物?
而帶著我們進入這樣一個複雜世界的,就是《小女子》中的主要角色:仁珠(金高銀飾)、仁京(南志鉉飾)以及仁惠(朴持厚飾)。他們從迷霧裡那片未知叢林的起點,帶我們走出重重陰險佈局,同時也在暴風雨中逐漸綻放出自己的鋒芒,在金錢與正義的攻防之戰中找尋一條活路。
以金錢為主題的《小女子》,當然在劇情上脫離不了錢。特別的是,我們也可以從「空間」窺見劇中人物因為「金錢」造就的階級與環境之分:朴載相的家看似華麗,裡面的佈置和擺設卻給人「舞台佈景」的虛假感;三姊妹的家看似簡陋樸素,卻用不同顏色的壁紙與地板,點綴出貧窮深淵裡的希望曙光;花英家的蘭花壁紙,則反映出了金錢支配人心潛在慾望的陰暗面,更代表著朴載相一家想用金錢淡化她對母親情感的深深迫害;姑婆家則以沉穩的褐色為主要色系,給人信賴和安心的力量之外,更用鸚鵡點綴出了生命力。
而家的不同,也造就了居住在這些房子裡截然不同的人們:三姊妹雖然貧窮,每個人心中卻有各自想要追尋的目標和守護的人;朴載相一家人雖然富有,在情蘭會的枷鎖下卻隱藏了家庭並不和睦、一切如戲的悲劇;姑婆雖然透過炒房致富,卻並不真正屬於情蘭會,還栽培了仁京長大成人;花英身為開啟事件的重要核心,以情感作為開端,想要將自己遭受到的迫害全數以暴制暴。不過,隨著劇情發展,我們會發現,這些人們不論有錢與否,在「家」的包裝之下,他們其實都是承載在第一代之下、帶著「貧窮」或「富有」的標籤,活下來的第二代孩子。好比三姊妹承受了家人深受亞洲金融風暴印刷廠倒閉所帶來的貧窮,而朴載相一家雖看似光鮮亮麗,卻在財富背後延續著「情蘭會」的複雜勾當而活著。
而針對第一代的描寫,編劇也以大量的韓國現代史為根基,構築出專屬於《小女子》的真實世界觀。隨著劇情推動,主要的三個證據為:仁京在第六集調查情蘭會所說的「私學腐敗、炒房、拆遷勞務、教化設施,這是 1970、1980 年代的韓國現代史文摘嗎?」、仁京在第七集對崔熙材說的「以情蘭會的事跡為中心,改寫韓國現代史」,以及本齣劇的編劇鄭瑞景,親口在電台採訪中說的:「一開始我打算寫輕鬆又溫暖的治癒電視劇,然後寫完時,是一種韓國近代史 50 年摘要的感覺。」
至於這些韓國現代史,究竟又是指哪些真實發生過的案件呢?從劇中給予的蛛絲馬跡來看,我的推測如下:
劇中時不時出現的情蘭會,貌似是以 1964 年,由南韓前總統全斗煥組成的「一心會」為原型。由於一心會組成的成員不但與情蘭會雷同(都擁有軍人背景),背後也都潛藏著與金錢有關的利益勾結;姑婆因為「炒房」致富,似乎代表著南韓前總統朴正熙於 1962 到 1979 年間大力開發江南土地讓本地迅速崛起後,引發的一連串官商勾結(可以看電影《江南 1970 》深入了解)、資本主義開啟貧富差距等骨牌效應;元尚雅的哥哥元尚宇所待的精神病院,其實有著迫使流浪兒、流動攤販、酒精成癮者等人非法勞動的暗黑歷史,而這也與韓國釜山「兄弟之家福利院事件」雷同,當時兄弟之家的朴仁根院長與政府關係密切(就像劇中沈院長也是情蘭會一員),於是,他靠著非法勞動兄弟之家的人們,替國庫帶來收益(劇中則是加入情蘭會就可以獲得龐大金錢利益)。
種種的歷史、次次的悲劇,我們也能從當中看出編劇想要告訴我們的──每個事件其實都與金錢、權勢、利益等脫離不了關係;也讓我們窺見利益的可恥,以及金錢帶來的慾望之流。因為,只要一旦涉入看似華麗的金錢之海,就永無徹底脫離的一天。
因此,承載在第一代的悲劇性歷史命運之下,劇中的第二代主要人物角色,似乎也脫離了「好人」與「壞人」之別。因為,他們都必須在被迫接納的命運背後,拼命地向前奔跑,才能追尋到屬於自己的自由之道。好比仁珠想追尋不再貧窮的生活,仁京想要使深受迫害的人們得到解放,仁惠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脫離被人照顧的枷鎖,而就連罪惡至極的元尚雅,都靠著「殺人」來麻痺自己弒母的心靈綑綁之痛。每個人,都想在自由面前尋求解放。而觀劇的我們,則渴望能和三姊妹一起,讓附著在金錢背後的「正義」獲得最終勝利,讓歷史悲劇能有畫下句點的一天。
不過,在正義獲得勝利之前,旅程勢必佈滿荊棘。隨著劇情發展,我們跟著三姊妹以及與她們相連的人物一起奔跑,查詢出隱藏在事件背後的不當勾結,開始在金錢與正義的攻防戰中不停拉扯。有趣的是,在這段旅程途中,三姊妹的性格也有截然不同的體現:仁珠因為想徹底擺脫貧窮、心中又只有家人,因此她不斷屈服於現實,一心一意想讓家人團聚過上好生活。特別的是,她雖然不像仁京一樣擁有聰明的頭腦,卻因為她「太容易相信人」的單純善良,成為正義背後不可或缺的推手。
例如在第十集中,縱使仁珠對道日一手策劃的好戲全然不知,她仍舊用真誠讓所有懷疑變成利器,使眾人能夠在選舉造勢晚會上,成功揭開朴載相的惡行。從她身上,我們看見了長女的堅韌,更會被她一心一意想要保護家人的心動容;到了最後,她在法庭上勇敢說出「自己沉迷於那份喜悅與私心」的自白,也讓我們每個平凡人相信:自己的存在絕對都比金錢來得珍貴!
而仁京,從頭到尾都代表著社會上與惡相斥的「正義」。她不僅一心一意與被害者站在同一陣線,在金錢與正義之間也從不曾動搖,日復一日努力奔波著,她雖然因為一意孤行而面對許多挫折與艱辛,卻能讓觀劇的我們在正義和真相獲勝那刻,真心替她感到驕傲。一路上,縱使仁京並不完美,卻能夠用強大的意志力戰勝一切,讓我們學會了投身在茫茫人海之中,擁有自己信念與追尋理想的重要性。
最後,三姊妹中的忙內(老幺)仁惠,雖然一開始就投身到朴載相一家,卻不曾想過要成為他們的一員。她和孝璘真摯的友誼不僅令人動容,我們也能看見在她細心的觀察力之下,對於自由的真切嚮往。仁惠從不想成為任何人的包袱,她更希望能靠著自己的力量,擁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從她身上,我們不但看見了少女獨立自主的堅強魅力,也明白有些時候唯有置身事外成為最致命的觀察者,才能在複雜的迷途裡知返,達到心靈真正的解放(好比仁惠在第十二集說:「直到自己換了一張面孔時,那時候我就會回去了。」)。
她們,雖然都有自身的缺陷,卻在缺陷之下,綻放出了屬於自己的美麗。縱使她們都有自己的立場與觀點,女性和女性之間偶有摩擦偶有快樂,可是,她們都會在危難時發揮所長,成為彼此不可或缺的依靠,這也是《小女子》特別動人之處,更與編劇鄭瑞景今年在憑藉電影《分手的决心》榮獲 2022 年貝克德爾年度電影人獎項座談會上的一席採訪完美相符:「至今為止女性角色的特徵是『男性喜愛的理想女性』,但是女性知道我們自己並不是美麗、善良、驚奇的存在,我們希望在缺點和不足顯露出來的狀況下被愛。」
值得一提的是,《小女子》的 12 個主要角色中,就有 8 位是女性。而編劇鄭瑞景過往的作品,也大多是以女性為題材:不論是《親切的金子》中擁有雙面魅力,卻又能在意料之外發揮人性的金子;《下女的誘惑》中交織在複雜的情感和陰謀局勢之下,相互慰藉的秀子和淑熙;《分手的决心》中擁有極致透明魅力努力生存下去的瑞萊,或是《母親》中雖然擁有多向複雜情感,卻讓我們看見「母親」最堅強樣貌的秀珍。從她們身上、再看到這次《小女子》中的仁京、仁珠、仁惠三姊妹,甚至是將人生如「戲」看作活著一大樂趣的反面角色元尚雅,我們都可以在這些作品中,看見不同女性在缺陷之下散發的堅韌與魅力。更能在她們「替自己站出來」的同時,在一些社會殘存的既定印象中推翻視野,跟著她們一起生氣、快樂,並穿梭在好人與壞人之中,不停地在腦中轉換立場,思考她們處事背後的合理與非合理之處。這些過程,都讓我們擁有了女性切身站在女性立場思索同理的意義。畢竟,人生站在「選擇」面前,只要不是「關乎自己」,永遠都有跳脫「對」與「錯」思考的可能。
「你比較想要有錢但壞心的父母,還是無能卻善良的父母?」
「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窮人和富人?」
「你有辦法背叛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嗎?」
穿梭在劇情推動與角色人物背景之間,這些問句更代表著他們從小到大對於人生輕重的取捨、對未來的嚮往、將金錢映入眼簾的比重,或是利益與信仰的取捨。讓我們觀劇不只是觀劇,更能在不斷的換位思考間,看見平凡人與有錢人視野的不同,也能反思前一代傳承給我們的究竟是福是禍。而編劇也用了最貼近「底層人物」的方式,將經典電影《楚門的世界》中的戲謔諷刺,變成了最貼近社會底層人物的投射(好比有錢有勢的元尚雅 v.s. 一無所有的仁珠);或是讓電影《下女的誘惑》中的秀子和淑熙,走出原本電影中日本殖民統治下的主僕關係,變成每個人一生中不論貧窮或是富貴都能夠擁有的珍貴友誼(有錢出身的孝璘 v.s. 貧窮出身的仁惠)。這些致敬都不單單只是致敬,而是用最貼近普羅大眾的視角,讓我們挖掘出社會底層人物的真實樣貌。
從本劇裡,我們不但能深刻思考「錢」之於人的意義,也能夠藉由不斷的投射與想像,跟著三姊妹一起在逆境中向前、在理想與現實中擺盪,再從缺陷中發掘出人性之美,與他們一起好好成長。
「完全的完美是完全的頹廢,豐盛的人間,滿溢了磨難之必要,意外之必要,缺憾之必要。」出自於《燕子》一書的這段話,也是我對《小女子》的總結。沒有人存在於世上會擁有「完全的完美」,完美的背後都可能有部分朴載相一家的頹廢,當我們歷經磨難,也會像三姊妹一樣,體會金錢和理想背後一定存在著的巨大缺憾。
但無論如何,人生就是因為這樣才豐盛、精彩,值得留戀與追尋,不是嗎?
全文劇照提供:tvN
責任編輯:黃于真
核稿編輯:張硯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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