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在4:40的清晨,他只覺四周好冷、好安靜,那顆空蕩的心好像懸在山谷的曠野中,冷清又孤獨。
昨晚送完阿淺後灌下的可樂還在胃裡翻攪,胃酸倒流讓他覺得噁心想吐。想到跟阿淺就這樣結束了,胸口一陣灼熱感,他也分不清那是可樂作怪,還是人家所謂的心痛?這種感覺好像是在小時候爸爸離開時,他才曾經歷過的。
他依稀記得那次爸爸跟媽媽大吵一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媽媽抱著他小小的身軀嘶喊痛哭。而他,只是默默看著爸爸漸行漸遠的背影流淚,多麼期待爸爸會回頭看他一眼,一眼也好,至少他的心不會在那時碎了一地,至今都拼湊不回。
但他不敢想太多,等下還要趕飛機回國,再這樣沉溺下去大概會誤點。他咬了塊蘇打餅暫時舒緩胃酸,打起精神做些運動、檢查收拾好的行李及登記證件等,只有這樣分散注意力才能讓他走出情緒。
打了車提早抵達機場辦理好登記手續,然後選了家他最常陪阿淺吃早餐的餐廳,好好咀嚼在島國最後一頓回憶。然,這個早餐沒有檸檬咖啡、沒有阿淺。
這時手機傳來了一個簡訊,不是阿淺,而是阿茶發來的上機前小叮嚀。他這女朋友溫柔細心,這些生活小細節樣樣做得體貼到位。
他也相信她會是個好妻子,雙方家長其實已經面約談好婚事了,就等他這次出差回國後籌備。不,應該只是等他準備就緒罷了,大部分的瑣事阿茶已經處理得七七八八了,三個月後,他就會跟阿茶步入教堂完成婚禮。
「親愛的,行前叮嚀讀好,不要漏咯!祝你一路順風,平安抵達。我會去機場接你的,到時見!」阿茶像叮嚀她班上的小朋友那樣叮嚀著他,他倆的互動就是這樣,不遠不近,出差的這三個月其實他們之間通話不到十次。
就在這時手機又傳來了另一則簡訊,是阿淺依約傳來的那首曲子,他心裡一陣顫動,但不敢點開來聽,先上機再說吧!他怕他聽了就走不了了......
(十四)